萧千绝将《兼葭〉吹完遍,再吹遍。公羊羽听得人耳,指下曲调竟也渐渐变作《兼葭》调子:“兼葭萋萋,白露未唏,所谓伊人,在水之渭;溯徊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此时他与萧千绝以琴音相斗,只此瞬之间,心与曲和,双眼中渐生狂热。贺陀罗瞧出便宜,心道:“此人武功才智俱是洒家劲敌,此时不除,更待何时?”当即横过鸟笛,发出睢鸠之声。
睢鸠乃是情鸟,雌雄相守,终生不弃。其叫声婉转哀怨,宛如煽风点火般,令芦管威力倍增。
公羊羽听着芦管鸟鸣,心中忽高忽低、忽悲忽喜,恍惚间只见情白衣赤足,青丝委地,俏生生立在云水之间,笑颜清甜妩媚,令人血为之沸。
公羊羽定定瞧着前方,双眼
芦管声冲得七零八落,阿雪胸中怨意大减,不知为何,竟觉面红耳热,遐思纷纭,芳心可可,尽是梁萧影子。
贺陀罗忽地歇住鸟笛,咝咝笑道:“原来公羊兄也是道中人。所谓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洒家年少慕艾,追求美色,那也是五日无之。”
他于汉诗原本所知不多,此时得以卖弄,大感得意,瞥阿雪眼,嘴角露出笑意。梁萧却大大皱眉,心道:“这厮少说也有四五十岁,怎还自称年少慕艾,未免太过无耻。”
公羊羽微微笑,忽又唱道:“新台有泚,河水弥弥。燕婉之求,蓬搽不鲜。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蓬搽不殄。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贺陀罗听出这曲中似有嘲讽之意,却又不明就里,正自皱眉。忽听公羊羽笑道:“贺臭蛇,你可知燕婉之求,蓬搽不鲜。是什含义?”贺陀罗笑道:“这句言辞古奥,洒家汉文粗通,可不大明白。”
公羊羽眨眨眼,哈哈笑道:“简而言之,燕婉之求,蓬搽不鲜,也就是癞蛤蟆吃天鹅肉,自不量力意思呢。”贺陀罗面色沉,干笑道:“敢情公羊兄骂洒家是癞蛤蟆?”公羊羽笑道:“不错不错,老子连骂你三句癞蛤蟆,你却概不知,这叫不叫对牛弹琴?哈哈哈哈……”贺陀罗面色难看至极,重重哼声。
两人对答之际,萧千绝芦管声忽地转,哀怨之意略减,绵绵之情大增。公羊羽听得愕。
敢情萧千绝吹正是曲《兼葭》:“兼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这首曲子,专道名男子历尽无数险阻,追求心中爱人。公羊羽本有心魔,听之下,大生共鸣。
要知他遍天下寻找情,自觉所受苦楚,即便《兼霞》之诗也不足形容其万,顿时自怜自伤,甚觉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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