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谦捂着发颤胸口,咬咬牙,狠心点下通话键……
另头,严漠正帮着闻彬送客。
生日宴已经结束,他却不想急着走,他与闻彬许久未见
他拖着疲软身子坐进车里,想说回家好好休息下,可等开到半才猛然惊觉,自己走居然是回严漠家里那条路。
本能踩下刹车,许谦整个人被后坐力向前褪去,又被安全带狠狠勒回座位上,勒得他有点喘不上气来。
身后传来滴滴喇叭声,有人开窗骂句脏话,许谦没理他,抖着手将车开到路边停好。
他忍个晚上,忍着那人越过自己目光,忍着那人看似关心实则无情举动,忍着将亲手准备好礼物送给闻彬,忍着……忍着不用正眼看他,许谦不敢,他怕失控。
在大庭广众下为这个家伙弄成这样,太他妈难看。
等热腾腾菜送进嘴里,许谦才发现自己味如嚼蜡。
这情况跟之前还是有点像——有火不敢发,有气不敢撒,还偏偏得装出副兴高采烈模样,不能坏别个性质……
许谦视线飘忽着不知怎就落到礼物堆上,他和严漠东西是最大件,相当显眼,还都用喜庆红色包装起来,贴着礼花,安安静静摆在墙角。
乍眼过去还挺般配。
自嘲扯扯嘴角,许谦为自己满上杯酒,仰头干。
而现在终于只剩下个人时候,终于是憋不住。
许谦大力捶着方向盘,他发疯似得大吼,吼声回荡在狭小车厢里,震得耳膜发疼,从外又被尖锐车笛掩盖,听不见半点,只能看见车身在阵晃动之后,逐渐平静下来。
过不知道多久,他脱力地坐在驾驶座上,用指节泛红手捂住眼,胸口剧烈起伏着,鼻腔阵酸意,掌心有些泛湿,那不是泪,而是汗。
许谦大力抹把脸,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严漠联系方式被他放在很前面,下子就找到,让他连犹豫时间都没有。
自作多情到自己这份上,也是不容易。
辛辣酒液入喉而下,他长长出口气,只觉得耳边人声都逐渐远,只剩下胸腔里那个缺失大半器官苟延残喘地跳动着。许谦挺直背,用杯子掩住僵硬笑,又夹两口菜送进嘴里,囫囵吞下。
他没有喝很多,至始至终保持着份清醒,他不能再像上次那样醉不省人事,因为他少个与他共醉人。
婚礼散场后,许谦声不响离开,临走时他转过头,隔着人群悄悄看眼严漠背影——他正跟闻彬站在块儿说笑,表情是他从未见过专注。
心里涌起股强烈不甘,许谦将发抖手揣进兜里,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喜气洋溢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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