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在她同情奴隶
时候，也许是在她和赵嵩关系日益密切时候，也许是在她为他讲解未来社会安定繁荣时候，也许更早
点，他记不清
。他只是隐隐知道，也许在未来某日，他终究会让她失望，他终究会伤害她，他终究会打碎那份珍贵信任和依赖。
于是，他想方设法排挤她，想让她脱离军政，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满手血腥，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为达目不择手段狰狞和残忍。
他并非是折断白鹰翅膀猎人，而是只注定要行走在暗夜里夜枭，当漫长永夜过去之后，天地开始有黑白之分，他就开始害怕。
黑暗里响起阵低沉笑声，他眼神带着淡淡迷醉，他突然记起小时候，没有安全感少年遍遍询问：
知道切都是听来，如今见他这样平易近人，他越发觉得自己当初选择没有错，至于那个胆敢背叛陛下投靠卞唐女人，就更不知好歹。
这样聊就到深夜，更鼓响三声，燕询似乎有些醉，半靠在坐塌上，懒散说些闲话，渐渐就不知声。穆阆以为他睡着，拿起旁锦被为他盖上，就小心退出大帐。
又只剩下自己。
四周都是空旷而冰冷，没有个人，外面风呼呼吹着，明明是醇暖，可是吹进帐里，不知为何，却透着几丝清冷。他个人躺在宽阔软塌上，锦被华裘，玉枕珠帐，香炉里团香层层盘旋上扬，清淡怡人香气飘满帐内，吸进鼻腔，有着令人安神效用。
可是，这样华丽高床软塌，这样静谧暖春良夜，却终究只有他人。就好像很多年前那个晚上样，她被人带走，乘坐着巨舟，路南下，他站在北朔关城楼上，眺望着那条白练，莽原堆雪，江山似铁，她终究脱离他掌控，离他而去。
其实早在很小时候，他就已经预料饿日后局面。
她从来都是正义而善良，不管处在何等危局和困境之中，哪怕满身伤痛，也从不会放弃对未来期待和希望。开始时候，还是他在不停鼓励她，可是渐渐，就变成她在支持着他，她为他描绘他们未来，她告诉他她理想和抱负，她对他所她政见和希望，不管遇到何等危难，她总是能坚强找到解决办法，教他刀法箭技，教他军法政略，乌道崖名义上是他老师，可是他从她那里学到，却远比别处要多多。
她是他良师益友，是他亲人依靠，更是他这辈子，唯爱过女人。
可是，越是如此，他越觉得不安，越发担忧害怕。不知道从什
时候开始，他突然意识到也许终有日他们会分道扬镳，终有日她会离自己而去。
是从什时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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