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可达听出建丰同志很少如此惊诧,小心答道:“总统府四组主任陈方先生。”
这次那边是真沉默,曾可达望着墙上壁钟,大概有六七秒钟。
“陈秘书来,你是不方便向报告还是没有时间报告?”
曾可达:“事先没有通知,陈秘书是突然来,向和徐铁英传达总统训示。梁经纶同志这个时候也突然闯来,是因为方孟敖被逮捕事,门卫挡不住,陈秘书不便见他,就在里面房间。梁经纶同志当时十分激动,无法制止,徐铁英当场记录他谈话,也只好记录。”
又是片刻沉默。
曾可达住处客厅里电话只响声,曾可达立刻拿起话筒。
“可达同志吗?”果然是蒋经国电话。
曾可达:“是,建丰同志。”
“那封电报是怎回事,谁言论?”
曾可达有意沉默两秒钟:“是梁经纶同志谈话记录。”
楼间隙,方步亭已回到何其沧身边椅子上坐下。
何其沧望向房门外,方步亭也望向房门外。
梁经纶站在门口:“先生,方行长,见曾可达。”
按理,这时何其沧应叫梁经纶进房,可依然只望着他,方步亭也在望着他。
梁经纶便不宜再往下讲,静静地候在门口。
“徐铁英记录被陈秘书拿走?”
曾可达:“是。”
“陈秘书什看法?”
曾可达:“没有直接谈看法,只问你对梁经纶同志平时怎评价……”
曾可达有意停住,没想到电话那边并不接言,这种沉默便有些可怕。
“什谈话记录?跟谁谈话记录?”
曾可达:“在场,还有徐铁英。”
那边突然沉默,接着突然发问:“你为什不制止?”
曾可达:“报告建丰同志,陈方先生来。”
“哪个陈方先生?”
何其沧望梁经纶好阵子,说话:“启蒙早,四岁上私塾。记得第天去上学,父亲,孝钰她爷爷对说,用心读书,要藏得住话。问,什是藏得住话。父亲告诉,只该你个人知道事不要对第二个人说,只该两个人知道事不要对第三个人说。当时并不明白,只是照着做。好多年后才悟出这番话道理,天下本无事,都是传出来。现在把这个话教给你。见曾可达事,孟敖事,跟方行长个人说就行。你们下去说。”
阵酸楚涌上心头,梁经纶答道:“是。”
方步亭站起来:“下去。”
何其沧依然坐着:“去吧。”
绕室徘徊,电话终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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