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妃精心描摹眉眼露出森冷寒光,与她娇艳温柔面庞大不相称:“交给你也只是教而不善。本宫是贵妃之位,就替你管教管教下人。”
如懿眼见阿箬受苦,虽是气她口不择言去伤莲心,可也心疼她唇上伤,心中愈加焦急难言,只得低头道:“娘娘怎罚和阿箬都不敢有怨言。只是宫中规矩,对宫女许打不许骂,伤人不伤脸。阿箬在宫中还是要当差,带着伤谁也不好看。还请贵妃娘娘宽宥。”
天际有闷雷远声近声传过来,空气黏着如胶,像是谁手用力挞在胸上,让人透不过气来。贵妃淡淡笑,眼波却如碎冰般:“阿箬不要颜面,你不要颜面,本宫却是要。茉心,你去回皇后娘娘话,阿箬出言不敬,冒犯祖宗,本宫罚她在螽斯门下思过六个时辰,不到时辰谁也不许放她!”
茉心得意地答应声,贵妃道:“双喜,留在这儿看着她,
般刻薄话来,奴婢实在是闻所未闻。切交给贵妃娘娘处置,奴婢先告退。”
茉心含丝讥讽与厌弃:“贵妃娘娘每日晨昏都要来螽斯门祝祷大清子孙昌盛,你也太不要命!何况莲心婚事是皇上皇后亲口允,那是赐婚,是无上荣耀,凭你也敢说三道四,出言嘲讽?等下贵妃娘娘说给皇后听,皇后也必不会饶你。”
阿箬求救似看如懿眼,如懿无奈地摇摇头,实在是恨铁不成钢。阿箬无计可施,只得规规矩矩跪着磕头道:“奴婢因是与莲心姐姐相熟,才这般玩笑,娘娘恕罪啊!”
慧贵妃沉默片刻,指着门上匾额向阿箬道:“大清历代祖宗在上,螽斯门乃宫中绵延子嗣最神圣之地,你竟敢在此说出大逆不道话,本宫不能不在此责罚你,以敬列祖列宗。”
撒金海蓝底匾额,以满蒙汉三种文字分别书写着“螽斯门”三字。此时天光暗沉,远远有乌云自天际滚滚卷来,唯云层缝隙间漏出几线金线似明光,落在匾额泥金框上,那种炫目金色,几乎要迷住人眼睛。
贵妃使个眼色,双喜立刻会意,招手带上个小太监,死死按住阿箬,茉心拔下头上支银簪子,没头没脸地往阿箬嘴上戳过去。阿箬吓得面色煞白,拼命躲避,嘴里不住地求饶。茉心戳几下没戳到,又气又恨,忍不住手上更是加力。
如懿忙拦在阿箬身前道:“住手!阿箬再有差错,也不能这样扎她。”
慧贵妃把扯开她,轻蔑道:“本宫还没有问你管教不严之罪,你还敢帮她!”
如懿见阿箬躲两下没躲开,嘴唇上已被扎下,汩汩流出殷红血来,看着甚是吓人。
如懿忙跪下道:“阿箬是有过错,但请贵妃娘娘宽恕,容带回宫中慢慢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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