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三月里时候,天气渐渐和暖。好似夜里春风化雨,饱满柳色青青,桃红灼灼,饱蘸雨露润泽,洇开花重宫苑春天。
时气见好,皇后病也逐渐有起色,虽还不能下地,却至少能支撑着坐起身来。慧贵妃为宽皇后心,日日都把三公主带在皇后跟前逗乐尽孝。皇后虽然失爱子,想着年纪还轻,终究还有个女儿。皇帝又时时宽慰着,命太医好生调养,指望着再生下个嫡子来才好。
有这分心怀在胸,皇后少不得挣扎起精神来好自调养着。待得精神渐渐好,有日慧贵妃便把伺候人都打发出去,将藏数月烧得只剩半片人偶取出来,将事情始末说个清楚,又有三公主这个皇后亲生女儿旁证,由不得皇后不信。
皇后人还在病床上,不过穿着身家常湖水蓝绣莲紫纹暗银线绡缎宫装,头上宝华髻上缀几点暗纹珠花,脸色苍白中却带铁青,颤抖着嘴唇道:“你说都是真?”
慧贵妃当即跪下,赌咒发誓道:“事情就出在娘娘端慧太子崩逝后几天,又是在冷宫附近看到这个东西。若说不是诅咒,臣妾断断不信!”
皇后不自觉地坐直身子,如临大敌:“你是疑心她?<”
慧贵妃道:“冷宫那儿哪里有人去?这个东西只有被风从冷宫里吹出来才是有。她能那好心祭拜端慧太子,必定是听到丧钟哭声,知道端慧太子早逝,那毒妇不知怎高兴呢,连太子走都不肯放过,上路还要诅咒他。”她神色凛,姣好面容间更添几分戾气:“臣妾想着,这种诅咒怕不是那日才有。只怕咱们不知道时候,就已经偷偷诅咒上。怪不得从她进冷宫之后,端慧太子病就忽好忽坏,总没个全好时候,怕就是那疯婆子搞鬼。”
皇后新丧爱子,听见这些话,简直如椎心泣血般,如何能听得有人这般诅咒爱子。她细想起来,虽然如懿进冷宫前她儿子便不大好,可确是如懿进冷宫之后,孩子病情就直反复,以致突然,bao毙,让她这个做母亲,几乎断生指望、如今想起来,有这个缘故在里头,几乎是恨得眼睛里要沁出血来,双手死死攥着锦被,手背上青筋,bao起,如同要吞人般。
慧贵妃几乎是皇后入府之后即刻随侍在身边,多年相对下来,何曾见过皇后神色如此骇人,心下也不觉害怕,忙唤道:“娘娘,皇后娘娘,您可千万别气坏凤体。”
皇后冷半晌,才缓过口气来,慢条斯理道:“本宫哪里是气坏身体。妹妹分明是送贴好药来,催着本宫要逼着自己好起来,再不能像个活死人似躺在这里,让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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