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皇帝回銮时,海兰已经有四个月身孕,因着初初回宫忙碌,皇帝之前又连着折损过两个孩子,对海兰胎便万分看重,身边足足添倍人伺候,动辄便是群人跟着。之后又正逢着皇帝万寿节并中秋、重阳三节,节下热闹,海兰也不宜多出宫,越发见不得如懿次。
这日正逢着是重阳,皇帝自登基后便待太后十分亲厚,孝养有加,又兼太后掌
,“活在算计之中,刀锋之上。后宫之中,何人不可怜?”
江与彬有脸色并不大好看,道:“慧贵妃直身有旧疾,时时离不开太医。则是因为和小主样,手上戴着这个东西。另则,慧贵妃求子心切,曾经召集太医院所有太医为她诊脉。微臣就是那次为贵妃搭过次脉,贵妃脉象是气虚血瘀之症,而且非常严重。”
“严重?”如懿疑道,“不是直有最好太医为她调治?怎反而不见起色?”
江与彬道:“小主这样想便是。为什贵妃入冬就那怕冷,夏天又出虚汗,面色淡白,身倦乏力,气少懒言,烦躁易怒,胸肋疼痛如刺,月事也乱不调,每每月事至,则绞痛不已。皆因淤血不去,新血难安,血不归经而发,长此以往,如何会有胎气凝聚?”
如懿微微滞:“你是太医,才诊次脉就发觉,齐鲁为太医院判,素日为贵妃调理,他会不知?”
江与彬面上闪过丝意味深长之色:“小主所言,才是最值得斟酌之处。病症显而易见,却越治越病,当中缘故……”
如懿矍然变色:“齐鲁没有这大胆子!”
江与彬满面恭谨,平静道:“娘娘所言甚是。但是那回会诊,太医院所有太医却都长同条舌头,慧贵妃病是胎里带来,如今虽然见好,但根子还在,时未能清除。而那日所有太医起开那张药方,更是张要紧药方,但凡按着那个方子服药,表面看着症状会有所减缓,其实就像在寒冰上面泼热水想化那冰,外面看着冰是化些,但耐不住慧贵妃体质便是个大冰窟,再多水扑上去,会儿就冷住,反而冻得更厉害,等到哪天受不住,便冻得元气大伤,那便无疑是饮鸩止渴。”
如懿心头狠狠抽,阵爽利快·感过去,亦是凄凉。其实比之皇后,这些年来她与贵妃高晞月明争狠斗才最是厉害。路从潜邸过来,争着荣宠,争着位分,此消彼长,你进退。虽然此时此刻,她身在冷宫朝不保夕,可是在外备受恩宠高晞月,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那恨意慢慢地积在胸腔里,积得久,便成把利器,钝钝,带着锈,下下割着。从前,是她无用;可是往后,断断不能再无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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