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吃惊,忙扶住她道:“身子都这重,还行什礼?赶紧坐下吧。”
海兰艰难地起身,微笑逬:“只有给姐姐行过礼,才觉得安心,知道姐姐是真回来
皇帝话,似是无理,却也字字入情入理,她没有办法去推敲,去细想。是他送自己进冷宫,也是他拉自己出来。也许他真是害怕,怕自己死在砒霜下,焚身以火,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拉她出来,留在他身边。
如懿无声地呜咽着,把泪洇进他衣衫他肩。殿外枫叶烈烈,红得蒙住她眼睛,那把火,似乎直要燃烧着,直烧到她和他心底去,烧尽所有疑问与隔阂才好。
皇帝下颌抵着她额头,声音柔和得如匹上好绸缎:“朕知道你心里有许多不相信,毕竟这三年你都没在朕身边。你放心,朕会慢慢来,点点告诉你。”
皇帝似是明白她生疏与不惯,略坐坐便往养心殿去。如懿被他拥住许久,只觉得如释重负。靠着榻上鹅羽软垫坐下来,神思尚且游走在对新居翊坤宫熟悉之中,她望着茶水中清亮天光倒影,时也不觉有些失神。只听得耳边声熟悉轻唤:“姐姐,你终于回来。”
如懿转过头,见海兰被叶心和绿痕搀扶着立在花梨木透雕藤萝松缠枝落地罩之后,大约是走得急,有些气喘吁吁,脸上却挂着止不住笑容,映着满眼喜悦泪,盈盈望向她。
如懿才站起身,眼里便蓄满泪,情不自禁地落下来,上前几步握住她手道:“你有着身子,怎来?正要去瞧你呢。”
“早来,见皇上辇轿在外头,所以直守着等皇上走才进来。”海兰握紧如懿手丝毫不肯放松,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道,“姐姐清瘦不少,是受苦。都怪无用。”
“你若还无用,是谁明里暗里照顾这些年呢。”心中积蓄多年感动温然漫上,如懿含泪拉着海兰坐下,“快坐下说话,别累着。”她边拉着海兰,边吩咐道:“海贵人有孕不能喝茶,上红枣汤来。”
如懿已经三年没见到海兰,可是见到时候,仍是不免吓跳。虽然她也知道,女人有身孕会胖起来,但她没布想到,海兰会胖得这厉害,像吹球儿似,原本瘦削身形变成从前两个人这般大,张巴掌大脸儿也成十五银月盘般,肚子高高地隆起,旦挪步,就得两三个人搀扶着,像座小山似挪动。身宽大肉桂色折枝花卉百蝶纹妆花缎长袍也遮不住她发福得厉害身体,紧紧地绷在身上,裹得她行动越发艰难。
海兰才坐下,似是想起什,扶着叶心手盈盈便要行礼:“嫔妾延禧宫贵人海兰,拜见娴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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