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以温和目光相迎,道:“纯妃姐姐有所不知,冷宫清静,便于剔透心意。只是觉得,有皇上牵挂,能得以重见天日已是难得,何必还妄求肉身贴近。”她转眸凝视皇后:“何况即便夫妻日日处,同床异梦,表面讨人欢喜,私下做着对方不喜不悦之事,又有何意趣呢?”
皇后浑然不以为意:“娴妃这话本宫听着倒很入耳。皇上是国之君,更是后宫所有人夫君,只要皇上心里有你们,何必争宠执意,争夺时宠幸呢?如娴妃般淡泊无为,其实才是更有所为呢。”
嘉嫔哧声笑道:“咱们自然比不得娴妃娘娘本事,连娴妃娘娘身边昔日伺候人,都成精似厉害,抓着皇上不放呢。”
嘉嫔向抓尖要强,皇后也不理会,只道要陪三公主习字,便吩咐各人散。如懿扶惢心手才步出长春殿庭院,却听后头声
越说越急,不觉泫然,茉心最怕她想到孩子,想到便要伤心许久,忙劝道:“小主就是太心急,所以直怀不上孩子。只要小主放宽心,皇上又常来,那股子运气到,自然想什有什。小主,时候不早,咱们也该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小主去长春宫不是向最勤最准时?”
慧贵妃看看天色,颔首道:“是该走。皇后再温柔谦和,到底也是满蒙显贵出身,本宫即便位分再高,也不能不依附她,才能在宫中站得更稳,走更远。”
这日宫嫔们齐聚皇后宫中请安,皇后看着如懿手腕,温婉含笑若春水碧波:“本宫记得昔日赏赐给娴妃妹妹串翡翠珠缠丝赤金莲花镯,怎这些日子都没见妹妹戴着,可是不称心?”
如懿心头凛,恍若根尖锐芒刺被人深深刺入,又呼啸拔出,她维持着面容上清淡适宜笑容:“莲花镯上赤金丝有些松散,得空得叫人去绞绞才好。”
皇后颔首道:“可不是,那原本是双对,本宫独留给你与慧贵妃。若是让人绞好,总要时时戴着,才是咱们潜邸姐妹不同寻常情分。”
慧贵妃笑道:“皇后娘娘厚爱,臣妾日日戴在身上,丝毫也不敢松懈相待呢。”
如懿心中冷笑不止,却听皇后道:“皇上兴之所至,突然想到要放娴妃妹妹出冷宫,连本宫这个皇后也是事后才得知。可见这些日子皇上是有多想念妹妹。”
慧贵妃插嘴道:“只是说来也奇怪,皇上即然这样爱重娴妃,怎娴妃出来这几日,皇上都没有召你侍寝呢,反而是慎嫔妹妹伺候得多呢。”
如懿只是淡淡含笑,宠辱不惊:“若是以肉身相伴便为情爱珍重,那世人何必还要在意于情意呢?”
纯妃含笑道:“数年不见娴妃,说话倒是越来越有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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