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进延禧宫大门,宫人们早己跪地,慌不迭道:“皇上万福金安,娴妃娘娘吉祥安康!”
如懿听得里头海兰叫声声比声凄厉,简直如挖心掏肺般,便慌得不行,连忙道:“皇上,臣妾心里不安得很,想进去看看妹妹。”
皇帝虽然脸期盼,但被那声音惊着,又眼看着接生嬷嬷和太医个个进去便不再出来,也不安得很,便点头道:“朕不便进去,你去瞧瞧也好。”
如懿巴不得这声儿,正要往里进去,还是伺候海兰小太监五福在外拦住道:“产房血腥不祥,娴妃娘娘进去不得!”
如懿哪里还顾得这些,推开他手呵斥道:“本宫
“那就好。否则今日阿箬,就是来日你们。”她站起身,似是自然自语:“也难怪阿箬说不话也要哼哼给本宫听,带着这样冤屈,谁能不恨呢?”
如此来,阿箬事在六宫之内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说出冷宫娴妃心性大变,改昔日温和隐忍,杀伐决断,手段凌厉,倒让人越发不敢小觑翊坤宫。
到晚间时分,惢心正伺候着如懿拿忍冬花水泡姜汁浸手。紫藤撒花帘子扬,确实三宝转进来,悄声禀报道:“小主,冷宫里人来回话,说阿箬索子挂在梁上,上吊自尽。”
如懿头也不抬,只垂着眼帘,看着铜盆中自己—双关节微微肿起手:“才在冷宫待天就受不住?惢心,还记得咱们日子是怎熬过来。”
惢心冷道:“有福气人自然熬得住,没福气,便是天也忍不得。”
如懿接过小宫女递来软帕,擦净手方问:“皇上知道?怎说?”
“养心殿意思,就说是病死,按着嫔位置办丧仪便是,免得传出去不好听。”三宝停停,似乎有些害怕,觑着如懿神色道,“只是听给阿箬收尸人说,阿箬穿着红衣红鞋上吊,穿身红去死,那是怨气冲天要带到地府去呢。”
如懿眼眸微微沉,含寒星似光芒:“怎?做人时候没用,要穿上这身做鬼来寻仇?”她虽这样说,却也不免有些畏惧,当下兴致阑珊,也不肯再言。
这夜皇帝依旧召如懿往养心殿侍寝,言谈间却丝亳不过问她对阿箬施用猫刑之事,仿佛那是件极平常小事,根本不值问。为着如懿过来,皇帝寝殿里每日都供着束绿梅点染,她便在这清馥甘郁之中,借盏鎏金琉璃灯温柔余光,与他轻轻拥抱,以肌肤贴近与亲昵来宽慰过去伤痛,落实来日希冀。
良夜深沉,梦中惊转,却是宫人急急在外敲门,说海兰动胎气,即刻就要生。皇帝且惊且喜,立刻披衣起身,与如懿起往延禧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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