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逗·弄着乳母怀中璟兕:“皇上这句可是极高褒奖,真要羡煞宫中姐妹。”
皇帝笑叹着揉揉眉心:“这些日子为江南水灾之事烦恼,也幸得忻嫔言语天真,才让朕高兴些。朕也想皇后方才比方来说忻嫔实在不够出挑,可若真论出挑,宫中性子对别致却是舒妃,如翠竹生生,宁折不弯……”皇帝话未说完,自己神色也冷下来,摆手道:“罢,不说她。这傲气本不是什好事。”
忻嫔转过头,鬓边碎珠流苏如水波轻漾,有行云流水般轻俏,她好奇道:“舒妃是谁?怎会有女子如翠竹?”她见皇帝脸色不豫,很快醒神,脆生生笑道:“其实太过傲气有什好,譬如翠竹,譬如梅花,被积雪压容易折断,换作臣妾呀,便喜欢做枝女萝,有乔木可以依托便是。”
如懿听忻嫔说得无忧无虑,蓦然想起前人诗句:女萝附松柏,妄谓可始终。大概世间许多女子梦想,只是希望有乔木松柏般男子可以依托始终而已吧。
皇帝笑着捏捏忻嫔红润脸,笑道:“朕便是喜欢女萝婉顺。”
快之余也不失分寸。又看她侍奉膳食时笑语如珠,并无寻常嫔妃拘谨约束,心下便有几分欢喜。
时饭毕,皇帝兴致颇好,便道:“圆明园中荷花正盛,让朕想起那年去杭州,未曾逢上六月荷花别样红,当真是遗憾。”
忻嫔接过侍女递上茶水漱口,乖巧道:“臣妾碎阿玛直住在杭州,如今进圆明园,觉得园子里兼有北地与南方两样风光,许多地方修得和江南风景般无二,真正好呢。”
如懿笑道:“忻嫔阿玛是闽浙总督,直在南边长大,她说不错,必然是不错。”
彼时小太监进忠端水来伺候皇帝洗手,便道:“奴才今儿下午经过福海带,见那里荷花正开得好呢,十里荷香,奴才都舍不得离开。”
朝蕣玉佩迎,高松女萝附。如懿低下头来,看着荔枝红缠枝金丝葡萄纹饰袖口,繁复金丝刺绣,缠绕着紫瑛与浅绿莹石密密堆砌三寸来阔葡萄纹堆绣花边。那样果实累累葡萄,原来也有着最柔软藤蔓,才能攀援依附,求得保全。她微微笑,凝视着十指尖尖,指
皇帝拿帕子拭净手,起身道:“那便去吧。”
福海边凉风徐至,十里风荷如朝云缓缓,轻曳于烟水渺渺间,带着水波茫茫清气,格外凉爽宜人。
皇帝笑道:“不是朕宠坏忻嫔,是她确有可宠爱之处。”
如懿含笑道:“若说宫中嫔妃如繁花似锦,殷红粉白,那忻嫔便是开得格外清新俏丽朵。”
皇帝笑着握住她手:“皇后比方不错,可朕更觉得忻嫔性子如凉风宜人,拂面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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