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嫔挑着眉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真是巧。庆佑偷溜出来,偏姐姐瞧见,偏姐姐跳下水去救。当真无巧不成书,好像天意是要成全姐姐似。”
春蝉眼珠转,抱个汤婆子递给尚未完全缓过气嬿婉,难过道:“可不是!小主从未见过世子,却能不顾自己不懂水性就往下跳。唉,小主真是喜欢孩子人。”
皇帝面色柔缓几分:“是,朕记得嬿婉是不懂水性,唉,你也不当心自己,亏得近旁宫人们发觉得早,否则连你也填进去。”皇帝说着,凝视着她,徐徐问:“这个时辰,你怎在那儿?”
嬿婉滞,未语,泪却潸然而落,楚楚可怜。
春蝉何等机警,眼角亦湿几分:“皇上有所不知
样难。那样难,反叫她生起相依为命依赖。已经走上这条路,除争宠,毫无退路。
春蝉努力想笑,手触碰到嬿婉冰冷面孔,只觉得那股寒意顺着指尖渗到她心里。她凄惶地哭着:“太医呢?太医!谁来救救小主!”
皇帝见到嬿婉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宫人们簇拥着庆佑去,幸好还有人记得嬿婉,找来棉被裹她抬回永寿宫中。
嬿婉裹着厚厚棉被,牙齿都在打战。纵然殿阁中点十数火盆,那暖气仍然驱不走她落水后寒意。那寒意是长着牙齿,细细地,点点地啃着她,无处不在似。嬿婉坐在那里,看着烧得红彤彤炭盆围着自己,那种熟悉红箩炭气味,让她觉得踏实。
真,她从来不知道,这些曾经拥有却不曾在意东西,有着如此现实而强大力量。譬如,皇帝衣上沾染龙涎香,红箩炭轻声“哔剥”,织锦云罗绵软,羽缎鹅绒轻暖,这些能让她愉快东西,也让她心生贪婪。
皇帝从门外进来时,带着蒙蒙阳光颜色,沐着金色光辉。她眷恋地看着,蓦地俯身下去。她知道自己卑微和脆弱,哪怕身居妃位,没有他眷念与宠爱,她便是枝头摇曳黄叶,只有坠落途。
皇帝显然已去看过庆佑,所以神色并不焦灼。他口气极温和:“庆佑顽皮,趁璟瑟午睡,乳母打盹,偷偷溜出来玩耍。幸得你瞧见救她。方才璟瑟哭得死去活来,朕也看着心疼。”
皇帝话颇有劝慰之意,只见他身后红影摇曳,个女子爽朗笑道:“皇上为这个外孙好是揪心,看着庆佑无恙,就过来看令妃姐姐。”
嬿婉如何听不出她话里意思,不过是指她在皇帝心中无足轻重而已。她却不能反驳,因为实在太清楚地知道,自从七公主养在颖嫔身边,颖嫔更得宠爱。嬿婉觉得喉咙里阵阵发紧,那原该是属于她宠爱。
嬿婉笑得欣慰,打着战道:“孩子无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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