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便有倾诉欲·望。仿佛身染佛香人,与之言语也能叫人心生平静。她徐徐道:“幼女夭折于怀中,幼子尚不得见天日便弃父母而去,日夜思之,悬于心头。”
其实,她甚少对人说及璟兕与永璟之事。任时光潺潺流去,只将哀思静埋于心头,郁积成破碎碎石棱角,在不经意间剌穿柔软心肺。
那是个母亲永殇。
如懿见那僧人面貌苍老,不觉好奇,“从前未曾见过师父?”
那扫地僧人停手中沙沙声,合十含笑,“皇后娘娘每次来都记得。第次,仿佛是先帝雍正年间,皇后娘娘随姑母前来。那时,皇后娘娘还是闺中格格。”
,似清非清,似见非见,朦胧迤逦如硕大凤凰翅。
仿佛是许多年前,他们都还年轻时候,皇帝站在葱郁花树之下,晚霞辽阔绮丽是无澜波影,与他璀璨笑容融为人世间最美好向往。那粉色天地衬得他眉眼恋恋,在那里笑着看她。他笑容是初霁后明媚雪光,纵使天寒地冻,亦有温暖人力量。
可,那真是很久很久以往。
久得连她亦迷惘,那是不是纯粹是年少时模糊影像,只能凭此慰藉逐渐老去年华。
她这样想着,轻轻叹口气。微闻身后有窸窣之声,她很快掩饰黯然之色,如常般雍容清冷,转身目视后方,只见垂垂老矣青衣僧人手执半旧竹帚,徐缓清扫阶下落雪。如懿凝眸片刻,轻声道:“你是谁?”
如懿想想,前尘依稀如是。只是不知不觉,自己半生,从莽莽撞撞青涩少女,从步步警醒嫔御岁月,而至今日高处不胜寒,竟也点缀旁人半世眼眸。她这般想着,不觉松心弦,徐徐道:“那是数十年前事呢。”
那扫地僧人微笑淡淡,“在此修习半生,记得刚入宝华殿侍奉时,乃是康熙五十年。多年来不过是宝华殿数百诵经僧人之,皇后娘娘自然不曾留意。”
如懿鬓边支羊脂白玉如意点翠长簪被冷风摇曳起细碎海棠明珠坠,纵是金玉华贵,凌风亦不过瑟瑟不能自已。她轻声感叹道:
那僧人微微抬眸,辨别她服色,不卑不亢行礼,“皇后娘娘。”
如懿见他须发皆白,神色安宁,便也生几分亲近,微微颔首。
那僧人舒袖敛容,“皇后娘娘今日怎有兴驾临宝华殿,僧人不曾远迎,实在失礼。”
如懿清浅笑,掩不住眼角悒悒细纹与疲倦暗青,“本无心惊扰众人,只是昨夜梦见早夭双儿女,清晨想到很快就要随皇上出行,便来祈求心安,也来求得路平安。”
那僧人道:“皇上出行是不久后来日之事,但前事已过多年,皇后娘娘还是放不下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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