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贏到什?璟妧厌恶,永琰、永璘和璟婳离开。那个汪氏,简直就是乌拉那拉如懿阴魂,颖妃、容妃、愉妃,她们个个恨不得吃自己!太后,太后也不是善碴儿!还有皇帝,他疑心永远不会散去。而她所余,居然只有个皇贵妃头衔,虚空名位。
嬿婉虚弱到极处,口气上不来,那种绞痛再度袭上心头。她昏昏沉沉跌在春婵怀中,仓皇离开。
皇帝闭着眼,却无法沉睡。殿内火烛燃到尽处,摇摇晃晃,终于熄灭.外头风雪渐歇,檐下灯笼晃动声音清晰可闻,只让人愈觉清冷。皇帝轻轻叹息,想起白日里尚书房师傅禀报永琰素日功课,那可算是个争气孩子。暂且留着嬿婉,也不过是看在她还是永琰和永璘生母。旦嬿婉被废弃,若再想看重永琰,这孩子只怕终身都要背负着生母带来屈辱,没有任何登上大宝机会。
细想来,他似乎也没有比永琰更出色儿子。
皇帝忍耐片刻,终于平伏下气息,摸出枕下方绢子,轻轻擓在手中。
言语连自己听都觉乏力,“这久事,皇上别再为此生气。”
皇帝微笑:“朕不是生气,朕只是好奇。那晚,皇贵妃,你在做什呢?”
嬿婉张口结舌:“臣妾…臣妾不记得。”
那声音比哭还难听。皇帝根本毫无兴趣,他翻身躺下,恍若无事人般,“哦,不记得,那睡吧。”
嬿婉怎敢睡,她害怕地睁大眼睛,强自镇定着。四下阒然,有腊梅花味入夜弥香。她痛恨这种气味,深入骨髄。她知道,他是故意将这花供在殿内。他心底有森然寒韵,那是怀疑、冷漠和疏离。
是年春日,嬿婉便被诊出有心悸之症。皇帝顺理成章地晋封颖紀为颖贵妃,庆妃为庆贵妃,为嬿婉协理六宫事。而容妃虽然名位未升,却是车着皇贵妃分例,超然于众人。这般相安
而她,无计可施,只能活在他这种情绪之中。因为她太过明白,只要他疑心起,任何人都逃脱不得,翻转不得。任谁都是。
皇帝闭着眼睛,却知晓她木然与慌张,慢悠悠道:“怎?睡不着?要是睡不着,让李玉早些送你回去。”
她简直如逢大赦,迅速地起身穿衣,逃也似离开这牢笼般养心殿。
窗外风雪蒙蒙,那雪朵夹着檐下吹落冰喳儿,沙沙地飞舞,天空和大地是融为体昏黑与茫然,只有远远近近几盏昏黄灯笼,像是鬼魅眼睛。有几点冰喳儿飞落在嬿婉脸上,粗粝冰冷让刚从温暧中出来她凜然颤,刚想将那冰冷掸去时,那冰碴儿迅速化得只剩下抹凉意。
嬿婉再淸楚不过,此生此世,她都要活在这冰凉凄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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