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茵大为不好意思,想要伸手去掩那画像,可那厚厚沓纸张,哪里掩得去?倒是皇帝手快,已经细细翻阅起来,越是翻看,越是触动:“画都是朕,年轻,年老。婉嫔,你画得真像。”
这句话,几乎勾落婉茵眼泪。她眼底泪花如雪,轻声到:“画辈子,熟能生巧。”
皇帝放下手中画像,不觉长叹:“婉嫔啊婉嫔,这多年,朕没有顾及你,实在是有负于你。从今往后,朕会好好待你。”
婉茵身子震,不觉热泪长流,时竟说不出句话来。
皇帝笑着抚过她脸颊,“怎?朕吓着你?”
贵妃过生辰,也是四十九岁呢。今年他五十大寿,不知会如何操办?”
皇帝微笑,眼底却有抹凛冽闪过:“是吗?皇贵妃寿数,未必就及得过如懿呢。”他语如玩笑,倒是展臂替她兜上大氅得风帽,柔和地笑笑,“回去吧。朕也走,这儿过去,还能顺道看看婉嫔,朕也许久没见她。”
这是难得得温柔,也算某种难以言喻释然,她恭谨地目送皇帝离去,左手蜷在袖中,死死抓着枚金累丝嵌珍珠绿松石蝶舞梅花香囊。许久,她才骤然想起,皇帝忘记从她身上取走那件大氅。
海兰这般想着,忽而念及婉茵,她最想见人,已经来呢。
钟粹宫自纯惠贵妃过身,唯有婉嫔寄身其中。数十载光阴匆匆,她安静而寂寞地活着,活得长久而不被打扰,如同这里草木,都沾染上尘埃苍旧安息。
婉茵自知失礼,连连摇头,脸上笑意渐浓,泪却止不住落下,显得狼狈不已。好容易安静下来,婉茵才小心翼翼道:“皇上,臣妾有个请求,您能不能坐在臣妾跟前,让臣妾画画您?”
皇帝诧异:“朕都来。你还要画?”
婉茵痴痴地望着皇帝:“皇上,臣妾第回,离您那近地画您。不是凭自己印象和记忆来画…”
语未完,皇帝亦动容,眼见殿阁内应朴
皇帝缓步走进来时,婉茵正在专心致志地伏案画画。直到同样好迈侍女顺心转身去添水,才看见在门边含笑而立帝王。顺心久未见皇帝来此,时未曾反应过来,不觉惊惶行礼,“皇上…怎是皇上…”
婉茵心无旁骛,细细描摹着笔下男子侧颜,连眉角也未曾抬起,只是轻声细语,“顺心不要胡说,皇上很多年没来钟粹宫。”
顺心连忙道:“小主,小主,真是皇上。皇上来看您。”
婉茵吃惊地抬起头,手中画笔落,墨汁染花柔软宣纸。婉茵喜极而泣:“皇上,怎会是您?”
皇帝含笑踱步而进,温言道:“朕说,得空会来瞧你。婉嫔,这些年,你就躲在这儿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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