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绸绣米珠团福绣球锦袍,那领口出着细细风毛,如它主人般经不得半点惊吓似,“就算你活腻,还没有呢。皇后姐姐死,永琪死,还活着。不只为永琪留下这点骨血绵亿。还有件更重要紧事。那便是只有自己明白。要是死,谁还能记得皇后姐姐活在这尘世上点滴呢。皇后姐姐人不在,可们起度过日子,天天都在脑子过遍,什都记得。”
婉嫔脸震惊与不可置信,只手将那布帛团抓在手心,双眼怔怔地盯着海兰灰败而憔悴面容,痴痴道:“你便这样,这样惦记着翊坤宫娘娘?”
海兰凝视着佛像前冰纹青瓷瓶里供着束绿梅,那雪白如茧丝般冰裂细纹,如同敲碎在她心上,清晰地蔓延。她甚至能听到那纹裂时刺耳声音,绵延不断、痛彻心扉。无数往事夹着如懿清澈德笑容纷纷扬扬如雪花落下,晶莹而冷彻骨髓。
眼底有温热湿润,阴影里佛祖宽悯慈悲脸容晦暗得毫不分明。她只觉得荒唐,荒唐得不可理喻。世间混沌翻覆里,唯有如懿记得她,可是偏偏连如懿,也再不能在身边。她嘶哑着喉咙,任凭泪水潸潸而落,“不惦记着皇后,怎能不惦记着皇后?这生世,除孩子,唯惦记着念着人只有皇后姐姐。婉嫔,你是最清楚,人活世,不过是图个记得。有人记得你,牵挂你,念着你,才不是孤零零地来世间走遭,不是?”
婉嫔眼底闪着晶莹泪水,那泪光里燃着阴阴火。她身子扭曲着,几乎要夺门出去,可她脚却定定地长在地上,跟生根似,她低低地压抑地叫着,“你要记得,就自己说去便是!扯上做什!”
海兰不疾不徐地迫近她,任由泪水肆意,口气温柔得几乎要化,“去?去皇上会信?这辈子,就是和姐姐最要好,任谁都知道。皇上不会信话,他不会信任何个与人结党交好人话。前朝是这样,后宫也是。”
“可那是不成!”婉嫔几欲泫然,紧紧地攥着海兰袖子,靠近着她,“令皇贵妃有儿有女,每次失宠都有本事翻身。翊坤宫娘娘死后她更独揽六宫大权!算什,就是个小小嫔位,连大声说话都没有听见小小嫔位。”
“旁人听不见不要紧,只要皇上听见。”海兰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眼底有深海玄冰般冷光,“这样事,只有你能试试。”她轻轻嗤,伸手抹去腮边泪痕,端然收回身体坐直,“旁人听不见不要紧,只要皇上听见。别以为皇贵妃有多大万千荣宠,这些年熬下来,她早已不堪击。只要,出拳那个人,是皇上。那便是谁也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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