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监走出家门时候,太阳还没有出来,东山却已经是红灿灿。
凭多年栉风沐雨战地经验,他知道今天定是非雨即阴,便不由加快脚步向国府走来。秦国连年打仗,已经打得很穷,象他这样仅仅职同下大夫将军,是不可能有辆牛车可乘。骑马吧,战马缺乏。为节省马匹马力,秦献公时已经下令禁止秦人在城内乘马,禁止使用战马耕田驾车。几十年来,秦国*员对栎阳城内安步当车已经是习惯。所有大臣都没有轺车,只是几位年届古稀元老,才有国君特赐走骡作为代步。在这样都城中,人们是无法想象魏国大梁、齐国临淄那种车水马龙富庶繁华景象。栎阳早晨从来很安静,洒扫庭除市人也是疏疏落落。虽说对栎阳城这种平静已经习以为常,但景监还是察觉到今日清晨异常迹象。国府大街上有五六家山东商贾开店铺,他们货品丰富,殷勤敬业,从来都是黎明即起打开店门洒扫庭除,今日却如何全都没有开门?再看看,往日清晨出城耕耘牵牛农夫,也是个没有。国人开几家小铁铺也没有叮叮铛铛打铁声。不对,定发生过自己不知道异乎寻常事情!昨夜,挑选并派定去大梁秘密斥候后已经是二更天,景监几乎是被人抬上卧榻,夜酣睡直象战场野宿样深沉,又能知道何事?猛然想到六国分秦,景监下子紧张起来,放开脚步便向国府跑来。
赶到政事堂前,景监却听到东侧正厅传出阵轰然大笑,心中好生疑惑,便急赶几步走上台阶高声报道:“前军副将景监晋见——”
正厅传出秦孝公声音,“景监将军,进来吧,就等你。”
景监跨进大厅,见黑红两色宽阔房间里,秦孝公在长案前微笑踱步。三级石阶下大厅中分两边坐着四位大臣,分别是左庶长嬴虔、上大夫甘龙、中大夫杜挚、长史公孙贾。栎阳令子岸则站在中间正比比划划学说着什,君臣几个显然是因为他大笑。景监感到疑惑,看看秦孝公,又看看大臣们,嗫嗫嚅嚅不知如何是好。秦孝公招招手,指着长史公孙贾后边空着张书案:“景监坐那里吧。子岸,你把夜来事再说说,让景监也明白下。”
子岸就把昨夜谣言如何流传、君上如何下令、他自己如何率领军士搜捕拘禁六国商贾密探事说遍。说到那些以商人面目出现六国密探在被拘禁后狼狈丑态时,子岸绘声绘色,“有个长胡子大肚子楚国商人,正在个老秦户家里低声吹嘘魏国上将军庞涓厉害,带着三个军士跃墙进去,命令他跟们走。他扑通跪在地上,拉长声调就哭,‘老秦爷爷,是商人啦,不是斥候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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