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有几多?”
“大约三百万金,顶个韩国府库吧。”
公子卬沉吟道:“卫鞅啊,白门用如此天价买你,却是为何?你修习学问尚可,经商为贾难道也是个中高手?旦失手,白门无报,此事岂非大大麻烦?要知晓,白氏门,和王室可是千丝万缕啊。”
卫鞅笑道:“丞相勿忧。卫鞅对陶朱公范蠡《计然》十策,早已经揣摩精熟,对商道颇有心得。不瞒丞相,卫鞅已经牛刀小试,为白门做成笔近十万金大买卖。否则,以白门这样天下巨商,如何能让卫鞅做总事?又如何肯如此费力为周旋?”
公子卬悠然点头,“鞅兄如此干才,此事尚可为也。”
大容器也有区别,三等以上用大尊,三等以下用大壶。春秋末期,这种烦琐酒礼大大简化淡化,酒具使用也变得随意起来。孔子大为感慨,曾惋惜长叹:“觚不觚!觚哉!”觚已经不是觚,觚啊!虽则如此,但在上层官场,酒具尊卑讲究还是存在。官吏聚宴,寻常全部用各种爵。民间聚宴,便全部用觯或觚。上酒容器则完全随意。今日公子卬用觯,再次表明对卫鞅接待是民间友人,而不再将他当作名士小吏。
卫鞅笑道:“丞相通权达变,鞅自愧不如啊。”
“要说通权达变,那是你卫鞅。当今名士,谁能弃官从商?卫鞅也。”
“卫鞅困窘,不得已做稻粱谋,已成天下笑柄,丞相勿得谬奖。”
公子卬发现,素来冷峻傲岸卫鞅朝富贵,竟变得柔顺谦卑,似乎对他这个位及人臣王室贵族已经有敬畏之心。公子卬大为欣慰舒畅,既往对卫鞅才气钦佩和人品景仰在顷刻之间荡然无存。他举觯笑道:“卫鞅啊,来,为你富贵前程,先干觯!”举觯饮而尽。
“还有,卫鞅每年奉送丞相五千金,以做酒资。”
“好!富贵不忘旧交,果然是聪敏豪爽,啊!”公子卬哈哈大笑,却突然压低声音问道:“鞅兄,见过白门女主否?”
卫鞅摇摇头,“只和白门家老共谋商事。”
公子卬沉吟笑道:“白圭独生女,可是名动安邑神秘丽人,却是谁都没有见过。想请你疏通
卫鞅恭敬笑道:“为丞相功业兴隆,干!”也是饮而尽。
“卫鞅啊,白门家老请为你在上将军处开脱,此事可是难办呢。庞涓要打大仗,正需要军务司马,他如何肯放你走?再说,你原先慷慨应允,守陵期满后任事,也在当场。此话教如何去说?”公子卬副为难样子。
卫鞅笑道:“丞相放得条财路,卫鞅自有报答。”
“噢?此话怎讲?”公子卬高深莫测微笑着。
“白门有言,愿以洞香春十年之利金报答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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