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露宿，整整十天，才走过
秦国旧都雍城，走到数百年前秦部族被封为“附庸”
山间盆地。这里再向西走三五十里，便是两山夹峙陈仓险道，也是当年秦穆公对付戎狄咽喉要塞。
卫鞅走到陈仓口山巅时候，正是夕阳将落时分。茫茫群山沟沟壑壑均被染成金色，沟中可见民居点点，炊烟袅袅，山岭石面裸露，
条小河从沟中流过，两岸乱石滩依稀可见。其时正是夏日，山野沟壑竟是难得看到几株绿树，充满眼中不是青白山石，便是莽苍苍黄土。山沟中时有“哞——哞——”牛叫声回荡，使山岭沟壑倍显空旷寂凉。卫鞅站在岭上遥望，不由沉重叹息声。这是他走遍列国，所见到最为荒凉贫瘠地方。应当说，这还是老秦人最早根基之，肯定还不是最穷困地方，也就是说，秦国还有更多穷山恶水，更多不毛之地。腹心地带渭水平川他已经大体看过，那是种富庶贫瘠。那
这里已经是真正穷困，可是竟然还有比这里更为穷困地方，秦国可真是满目荒凉穷极之邦啊！这样国家，要变成满山苍翠遍野良田遍地牛羊民富国强强盛之邦，无异于痴人说梦。没有翻天覆地大志向大动作，休谈秦国富强啊。
暮色降临，卫鞅沿着石块夹杂着土块荆棘小道走下沟来。
这是个很小村落，大约有二三十户人家。山顶还有晚霞，沟中却已经是暮霭沉沉，可是村中竟然没有家显出灯光。卫鞅走到座稍微整洁小院落前，发现粗大柴门半掩着，黄泥巴糊成门额上挂着个破旧木牌，隐隐可见“村正”两个大字。卫鞅敲敲柴门上木帮，拱手高声问：“村正在家？”话音落点，只大黑狗凶猛扑出来，汪汪吼叫。
“黑儿，住！”黑屋里传出声苍老呵斥，黑狗立即钉在门边深出长舌呼呼喘息。黑屋门“吱呀”声开，走出个身形佝偻老人，边走边咳边嘶声问：“谁？”卫鞅拱手笑道：“村正老伯，
是游学士子，迷路，想投宿晚，行？”老人拉开柴门，上下打量着卫鞅，“黑灯瞎火，能进沟？”卫鞅笑道：“老伯呀，是不小心滚下沟，不是从河边大路进沟。”老人点头道：“噢，象，象，手脚都有血珠子。来，先进来。黑儿，卧去！”
卫鞅走进院子。大黑狗悄悄卧在黑屋门口。老人高声道：“婆子，出来见客。碎小子，去叫人，笼火迎客！”黑屋里连应两声，先钻出来个光屁股男孩向卫鞅躬躬腰，尖声笑道：“远客哩，好！”便蹦出门去。后边又跟出来个身着黑布短衣裤女人，向卫鞅猫腰躬笑道：“客好？”卫鞅拱手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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