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便将第二批法令内容、目标及推行办法说遍,秦孝公又提出许多应该注意民情国情,俩人商议到三更天方散。临走时秦孝公反复叮嘱,要卫鞅专心致志操持变法大计,不要为宗室庙堂骚动分心,这种事有他力支撑。
回到府中,卫鞅吩咐景监即刻清理在郿县“接受”奇珍异宝,送到秦孝公书房。景监刚刚出门,仆人来报,说门外有故人求见。卫鞅感到诧异,自称故人,莫非侯嬴?出得大门外看,月光下站立者分明正是侯嬴。卫鞅拱手笑道:“月夜故人,果是侯兄。走,进去说话。”拉起侯嬴手就走。侯嬴笑道:“鞅兄莫忙,原是要请你去做客。”卫鞅笑问:“有事?”侯嬴揶揄笑道:“没事儿就不去?”卫鞅爽朗大笑,“哪里话来?走吧。”回头对府门卫士头领吩咐道:“长史回来,就说出去办点事儿。”便和侯嬴路笑谈而去。
到得渭风客栈,侯嬴吩咐摆酒。热气腾腾秦地肥羊炖上来,卫鞅就兴奋搓手,连连叫好。侯嬴吩咐道:“还有凉拌苦菜,不要忘。”黑衣仆人点点头,轻步退出。卫鞅瞥,笑道:“侯兄,他就是第次来栎阳,在客栈门口见到那个武士?”侯嬴笑:“鞅兄好眼力,是他。”卫鞅道:“是个哑巴?”侯嬴点点头,“没错。个身怀绝技哑巴。”卫鞅叹道:“真是难为他。”说话间酒菜上齐,侯嬴举爵道:“来,为鞅兄鸣惊人,干!”卫鞅举起酒爵,却不禁笑道:“鸣惊人?侯兄是说杀吓人吧。”侯嬴噗笑,“也是,确实吓人跳
有此条,足以说明斜不胜正,罪不抗法,国人不会由此而动荡。”
秦孝公长吁声:“国人庶民好办,担心是栎阳,是宗室庙堂。”
“君上,臣之见恰恰相反。”卫鞅笑笑,“只要民众稳定,拥戴新法,宗室庙堂作祟势力再大,也翻不大船。”
“何以见得?”
“国家之根本在民众,国家之力量亦在民众。只要民众守法自律,庙堂蟊贼就没有力量兴风作乱。纵然做乱,也可从容应对。君上以为然否?”
秦孝公沉吟道:“宗室贵族和元老勋臣都有封地,封地内民众都是依附隶农,素来以宗主号令是从,安知他们没有力量?”
“君上所虑极是。下步就是要剥夺宗主贵族这部分力量,让所有民众都直接听命于国府,让任何叛逆都无所施展。”
“噢?请道其详。”秦孝公有些兴奋。
“废井田,开阡陌,除隶籍,改封地,此所谓釜底抽薪也。”
秦孝公沉默品味有顷,拍掌笑道:“好!连接得好。冬天以前能铺开除籍夺地这两件大事,秦国就度过倾覆之危。左庶长再说说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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