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是从郿县生出来。这次是白氏家族领头儿。
说起白氏家族,在栎阳做将军白缙支是嫡系正宗。但这正宗嫡系白氏,人口却很少,只有三百余口。在秦献公以前,所有白氏旁系都居住在郿县,人口逾万,整整二十三个大村。秦献公东迁栎阳,将眉县孟西白三族老秦人各迁往东部半,形成“西白”与“东白”,其他两族也样。在孟西白三族中,白氏家族传统最为勇武厚重,在秦军中有许多中下级将领和军吏,老秦人甚至流传有“无白不成军”说法。另方面,白氏家族又很擅长农耕,对侍弄土地有特殊禀赋。有人说,白氏家族是农神后稷传人,天生种田人。无论在郿县,还是在秦东,只要在白氏族人居住地面上发生和土地耕耘有关大事,历来离不开白氏家族参与。
旁系白氏家族有两个族长,个是“西白”白龙,个是“东白”白虎。年轻时候,白龙白虎都是秦军中赫赫有名千夫长。在秦献公时期,和魏国争夺龙门要塞激战中,白龙断条右臂,白虎断条左腿,不得不离开军旅。倏忽二十多年过去,俩人竟然都成白发苍苍老族长。白龙处事狡黠精细,白虎则憨猛粗率。上次孟西白三族和戎狄移民争水恶斗,白龙大不以为然,说是“挺着脖子往刀口上送,张着大嘴往风头上呛”,不主张和新法令硬上。结果虽然拗不过孟族和西乞族以及本族人众嚷嚷,派出百来人参与“作战”,但却都是女人和少年,他自己也没有去。虽然当时大大得罪两族人众,但在渭水大法场后,孟族和西乞族老族长都在法场上悔悟z.sha,唯留下来白龙,便赢得族人极好口碑,隐隐然成郿县孟西白三族核心。
但是,白龙却变得郁郁寡欢起来。当初,他不主张和戎狄移民械斗,并不是拥戴新法,而是觉得风头不对。渭水大法场之后,他感到新法太得严酷,心中老大不是滋味。如今又要废除井田封地,他无论如何是忍不住。
这得说说井田制废除方法。
井田制下,农户各家房子都在自己田里,分散居住,遥遥相望,才有所谓“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之说。官府所谓“村”,指只是个治理区域,而没有集中居住地。废除井田则要来番大折腾。首先,农户(不管是自由民还是依附隶农)要从井田里搬出来,在不能耕种山坡或荒滩集中盖房子居住。拆迁盖,对农人来说,都是不得大事。其次,井田中原来庄基地和原来田界以及原来车道、毛渠道,都要开垦出来合并成耕田并分配,合起来叫“开阡陌”。原先分散在田中居住,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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