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拆迁、整田和分田,田野里也自当该是热气腾腾。但是路所见,除栎阳城外田野里有动静外,所过处竟是片冷清,秋风掠过旷野,触目尽是苍凉。
马队奔驰在井田车道上,卫鞅觉得特别不是滋味儿。他没有料到赵亢作为个秦国名士,作为个大县县令,竟是如此懦弱。也没有料到太子作为国家储君,竟是如此幼稚冲动。但是他心中十分清楚,这两个人都不是兴风作浪者,他们背后肯定有更为阴鸷人物。对于变法过程所能遇到种种阻力,卫鞅都做周密预想,他不但精细揣摩各国变法失败原因,而且在魏国亲自经历官场种种阴谋沆瀣,自然不会将掀翻旧制变法看成唾手可得美事。虽然他不能预料,阴谋和阻力在秦国将以何种形式出现,但是各种基本应变方略他是有准备。对目下“抗田事件”,卫鞅虽然感到沉重压力,却是丝毫没有惊慌,他有自己独特处置方法。
进得郿县城,卫鞅吩咐车英立即在县府外车马场搭筑座辕门大帐。
这辕门大帐,本来是军中统帅在战场上采用,县城有官府,再搭辕门就颇显蹊跷。车英不解,对景监示个眼色,意思是提醒下卫鞅不必多此举。景监却摆手道:“搭吧,左庶长自有用场。”车英不再犹豫,令旗摆,队甲士片刻之间便将大帐搭起,二十辆兵车围,座辕门帅帐顿时显出。卫鞅又吩咐景监在辕门口树起块两丈余高木牌,大书“左庶长卫鞅力行新田制之总帐”。大牌立,旗帜招展,甲士环列,片威严肃杀气氛顿时弥漫开来。
卫鞅进入大帐,立即吩咐景监率班文吏进入县府清理民籍田册,并立即发道紧急公文到栎阳东部下邽,命令下邽县令立即押解东部孟西白三族族长,火速赶到郿县。东去特使出发后,卫鞅又命令车英带六十名甲士,即刻前去白氏田庄。
白氏族人居住在平原地带。郿县渭水平原主要在渭水北岸,大约五六十里宽。孟西白三族就占去三十多里宽地面,其中白氏族地土最广,约占三族半。白龙身为族长,和六个儿子都有田籍,七家井田共占地将近五千亩。白龙人“大井”,就有田八百多亩,清色临渠水田。但是,白龙庄园却建在大儿子井田中,没有占用最好水田。这片庄园占地五六亩,瓦屋二十余间,居住这白龙家三代八十余口,算得上农家罕见大家庭。白家能够劳作耕耘人口不过十来个,却如何种得如此多土地?
这就得说说自由民和隶农关系。
西周和春秋时期,公室领地和贵族封地,都直接由奴隶耕作,贵族和公室、王室直接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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