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是
抛却矛戈共耕织哟
孝公听得入神,却又微微怔,手搭凉棚极目山原,竟没有发现个人影。他觉得这声音似乎在那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猛然,他心中动,放吼歌唱:
莫道乐土千般苦
甘泉原从苦中出
若得天下兼相爱
有回旋余地。
“君上,只是你孤身去闯墨家,臣却如何放心得下?”
“车英,”秦孝公轻松笑笑,“墨家虽然自负霸道些,但却毕竟是讲道理。看今日阵势,他们并未力死战,定要杀死,倒象是要俘获……去墨家,虽则危险,然若处置得当,也不会即刻就有杀身之祸。你放心回栎阳去吧。”
车英默默低下头,大滴泪水断线似掉到脚下。
第二天清晨,少有晴朗天气。在陈仓驿站外岔道口,秦孝公与车英分手,带领两名新卫士向西南大山中进发。秦孝公谋划路径,是越过大散岭从汉水进入神农大山。他虽然不知道墨家总院确切位置,但他对神农大山却并不陌生,那里是秦楚接壤连绵群山,他曾经三次跟随公父去巡视要塞,三次从神农山腹地穿行。那时侯,墨家故事使他感到神秘,为此也对那片莽莽群山生出敬意。
犹是日月两聚头
山悄悄,寂静无声,山腰传来声飘飘渺渺叹息,却再也没有清亮歌声。
种怅然若失情绪突然涌上秦孝公心头。他茫然四顾,竟是青山杳杳,无声息,不禁轻轻叹,顺着山道继续前行。突然,声短促尖叫,山腰传来阵异响!
两名卫士飞身跃起,将秦孝公掩在块大石后,长剑飞快出鞘。此刻只见山上土块石块哗啦啦滚下。秦孝公在大石死角抬头观察,只见石子土块激起尘雾中个身影翻滚而下,显然是有人失足摔落。山坡陡峭,又兼草木衰落无可阻挡,那身影竟是翻翻滚滚落下!秦孝公眼疾身快,从大石下跃而起,冲上山坡,抱住那个在陡坡上翻滚身影。两个卫士也立即冲上山坡,从身后拥住秦孝公站稳。
到山下小道,秦孝公将那人放到大石上,个卫士便给伤者檫拭脸上灰土血迹。孝公看着山上,想着方才歌声,心思迷茫。
要到大散岭,须得走出陈仓山小道。这是条在山腰蜿蜒傍山古道,虽是浓浓秋色,两边山头却也是苍黄中渗着青绿,道边小溪淙淙流向渭水,山谷中片幽静。秦孝公走在前后两个卫士中间,不断观察着四面山势。
突然,山腰传来阵清亮女声山歌,在山谷中悠悠回荡。秦孝公不禁驻足倾听,那歌声仿佛从天外飞来,在空谷中飘渺回旋,令人回肠荡气:
生人莫要恋乐土噢
乐土原有千般苦啊
何日天下兼相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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