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笑道:“变通下,自带粮草者如数抵去赋税,如此可免来回运输周折,老百姓都很高兴。各县吏员只管督导做工,粮草点儿没费心。”
“好啊,秦人还是富,春荒时节尚有余粮,谈何容易!”
莹玉笑问,“大良造啊,离新都还有多远呵?”
虽然是官称,莹玉却说得亲昵玩笑般。卫鞅不禁笑道:“若放马驰骋,个时辰可到。缓行踏勘,两个多时辰吧。”
“河里只见石料,木材从哪儿来啊?”莹玉又问。
三月阳春,队人马出栎阳,向西而来。
大地已经解冻,杨柳桑榆也已经冒出鲜嫩绿芽。官道上人车马川流不息,绝大部分都是向西去。络绎不绝牛车拉着粮食、草料、工具,后边尾随着身背各色包袱和各种工具农夫。他们看见身后骑士簇拥官人,竟是纷纷驻足,兴奋议论,“哟,公主!知道?”“那个,穿白衣是大良造!”“大婚典见,记得呢!”“国君!那个是国君!”时间,官道上骚动起来,“公主万岁!”喊声竟是响彻原野。
莹玉红着脸笑道:“看还是下道吧,人太多,不好走呢。”
卫鞅道:“君上,下道也好,否则民伕太慢。”
“好,等从河岸走。”秦孝公说完,马缰提,便冲上官道旁草地。队人马便拐上渭水北岸盐硷草滩。
“木材比石料好解决。陇西、陈仓、大散岭,都在渭水两岸,顺流放排,快捷便当。如若不够,还有南山林海呢。”
“大良造呵,”秦孝公似乎想起什,“们工师行?城防、宫殿、街市,要摆布好谈何容易?秦国没有建过大都城啊。”
卫鞅笑,“君上,如今们工师却是不愁。其,六国援助,尤其魏国最热心。”
“哎,日出西山不成?魏国如何援助秦国?
正是冰雪溶化春水浩荡季节,渭水河道宽阔异常,泛蓝波涛中隐隐可见晶莹洁白浮冰。往年,渭水开运时节是三月中浮冰完全消失时候。眼下正是二月未完,河面上已经有木排和货船。那些张着巨大白帆货船,显然都是山东六国商船。它们满帆劲划,悠悠西上,将黑帆木排只又只抛在后面。黑帆大木排几乎无例外是秦人货排,木排上堆满小山样白色石料,队队纤夫在河边喊着粗犷号子逆流而上。
“君上,石料是从蓝田采集,从灞水进入渭水西上。”卫鞅指着河中木排,向秦孝公介绍。
“春日开工,会不会妨碍春耕?”秦孝公问。
“不会。新都工地是三丁抽,日工钱,庶民都很踊跃,还要自带粮草呢。”
秦孝公大笑,“哪不成大禹治水?不行,粮草还是要国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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