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威王拊掌大笑,“东海隅,窝得人心慌呢。”
孙膑点点头,“齐王须知,赵为大国,可使魏国增加六百余万人口、千余里国土。赵国灭,燕国与中山国便失去屏障,魏国可顺势攻灭。那时侯,整个大河之北,直到阴山草原与辽东海滨,纵横万里,皆成魏国,其势将难以阻挡。”
“先生之言,洞察深彻。上将军荐举先生为齐军统帅,筹划救赵之战,恳请先生万莫推辞。”突然之间,齐威王说出来时尚有犹豫决断。孙膑短短剖析,已经使他感到这位兵家名士并未因这场人生灾变而心智衰颓,他智慧依然在熠熠闪光,而且更有种老辣洗练成熟与深沉。历经劫难而身负大任,这种人绝不会误事!这便是齐威王在瞬息之间判断。
孙膑依旧是淡淡微笑,“臣致力兵学,自当为祖国尽忠效力。然则,王需听臣言。”
“先生请讲。”
膑行礼,齐威王已经走过来深深躬,“先生受苦。”孙膑拱手做礼,“病残之躯,不能全礼,王恕罪。”齐威王豁达笑,“先生不必拘于俗礼。从今日开始,先生不必对任何人做礼。”眼睛瞄,却看见旁边“山川地形”,惊讶笑道:“敢问先生,这是观赏?”田忌走过来看,也大为惊讶,“先生何时所制?”孙膑微笑道:“闲来无事,指挥两个使女堆砌。”
“王,先生做是魏国山川地形!”田忌兴奋指点着。
齐威王仔细看,恍然大悟,“先生在揣摩战事?”
“习兵之人,陋习也。”孙膑谦逊笑答。
“先生,魏国已经大举进攻赵国,同时在巨野泽北岸屯兵八万。先生对此有何高见?”齐威王倒是开门见山,谦恭求教。
“臣肢体残损,提兵战阵之间,不能激励士气,反遭敌无端嘲笑。以臣之见,当以上将军为统帅,臣愿为军师,力筹划,击败魏军。”
田忌笑道:“荐举先生,因只有先生才敌得庞涓。先生却反来荐,岂有此理?”
孙膑大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此之谓也。”
齐威王思忖有顷,点头道:“先生之言,出自肺腑,亦较为周全
孙膑淡淡笑,“噢,终究是开始。”他点儿没觉得突兀,侃侃道:“魏国攻赵,是吞并天下第步。赵成侯新丧,太子刚刚即位,魏国抓住这个时机,显然想举灭赵。以赵国目下之将才兵力,绝非魏国对手。近日之内,赵国必然要向齐国求救。”
“齐国当如何应对?”
孙膑微微笑,“敢问齐王之志若何?”
“先生何意?”
“齐王若满足于偏安东海之滨,则赵国可任其自生自灭。齐王若志在天下,则赵国存亡事关重大。”孙膑笑着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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