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暮黑,乌云遮月。秦军营寨依旧灯火连绵,卫鞅三万步军分成三支,悄无声息开出大营,沿着隐秘山道急行。在三位采药老人带领下,疾行个时辰,便各自到达三熊山背后,散开队形便悄悄开始登山。
天交四鼓时分,两万骑兵摘去马铃,包裹马蹄,马口衔枚,便在漆黑夜色里开出大营,秘密行进到三熊山正面山谷里埋伏下来。
秦军营寨依旧灯火连绵,不时传来隐隐战马嘶鸣。
此时,龙贾正在通往河西大道上飞骑奔驰。他总有种隐隐不安,觉得卫鞅大军静悄悄驻扎在河西却不动手,大有蹊跷。按照以往大国开战传统,般都会派出使者下战书,而后发兵交战。即或不下战书,大军开到战区后也必然有所动作。以最近发生大战看,也都是这样:魏国攻赵是大张旗鼓,攻韩也是大张旗鼓,齐国两次猛攻大梁,更是大张旗鼓;桂陵、马陵两次伏击是被动作战,自然悄无声息,
“后山有路?”
老骑士沉吟,“有是有,很难走,大狗熊踩踏出来可。”
“魏军可知道这些路?”
老骑士连连摇头,“说甚来?他们咋个知道?哥儿仨经常爬到后山顶看魏军操练,魏狗子点儿都没得觉察!”
“万人上山,大约要多长时间?”
吃得还简朴呢。”
老人拭泪感慨,“二十年前,也是秦军骑士呢。大将如此,秦国有望啊……”
“老人家,你当过秦军骑士?”卫鞅目光闪亮。
老人点头,“少梁之战,身负重伤,被埋在死尸堆里。夜里爬出来,爬到天亮,却不想迷失山向。要不是这两个采药老哥哥,早没……”
“你便和两位老人家,直采药?”
老骑士眯着眼想片刻,“夜间上山,要大半夜,五更到山顶可!”
“三位老人家,夜里可能带路?”
老骑士哈哈大笑,“说甚来?咋不能?只怕兵娃子还跟不上等老弟兄可!”
“好!”卫鞅拍案吩咐军吏,“将三位老人家请下去好生歇息。老人家,请。”
三位老人下去后,卫鞅立即和车英景监秘密计议,个奇袭方略便在半个时辰内迅速形成。片刻之后,将令传下:两万骑兵坚守营寨,三万步军立即轻装!
老人点点头“两位老哥哥教,他们还懂点儿医道呢。”
“老人家,你等对这带山地很熟悉?”
“那熟!大路小路,人道兽道,闭上眼都能走出去!”老骑士慨然回答。
“魏军扎营三座山,也熟?”
“熟!”另个精瘦老人笑道:“那三座山本来没有名字,等叫它三熊山。中间那座山有黑熊,北边那座山有白熊,南边那座山有灰熊。就叫它三熊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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