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嬴驷摇摇头,“母亲早去。父亲,不要。”
“啊?为个甚来?”
“父亲嫌学业不前,赶出门,游学天下,增长见识。”
“啧啧啧,”女人大为感叹,“严父呢。也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哪象那儿子,就能种地当兵。”
“大姐,你儿子当兵?他,不怕当兵打仗?”
,就是村正,会儿就回来。还没问,你是何等人?咋个称呼你?”说话间,女人打量着这个蓬头垢面双脚流血年轻人,副惊讶神情,似乎有几分怀疑。
“大姐,乃游学士子,叫秦庶。山道不熟,摔几次。”
“说呢,原是个小先生。请院中稍歇,去拿茶水来。”女人反身进屋,片刻提来个大陶罐和几个大陶碗,将陶碗溜摆开,利落挨个斟满,“喝吧,新山茶,消暑解渴呢。”
“多谢,大姐。”片刻之间,嬴驷竟将五六碗凉茶牛饮而尽。
女人啧啧叹道:“游学也苦啊,小先生定饿呢。”回身便走进屋中,拿出盘似红似黑软面饼和块熟肉,放到石板上,“先点点饥,再待饭时,呵。黑面,里面加柿子,多咥几个!”脸上竟是怜惜有加。
“咳,那个憨货,明日就要走。”女人抹着眼泪,脸上却是明亮笑容,“怕当兵?那是早年事。现今庶民当兵,杀个敌兵,官府就给级爵
嬴驷道声谢,便风卷残云般吃光面饼熟肉,见女人静静看着他,大觉难堪,起身拱手道:“秦庶饥渴难忍,有失礼数,大姐见谅。”
女人笑道:“哟,快别那样儿,坐着歇歇吧。前些年,也被饿怕呢。有过路客人,想喝口米粥都没有,更别说面饼和肉块子。这几年呀,日子好过多。不然,家也逃到楚国去。”说着说着,女人眼圈便红,转身又走到院中井口边,三两下便打起桶清水提到块石板上,“来,你脱衣服,冲洗番。去给你拿两件男人衣服来。”
嬴驷还没来得及答话,女人便进屋子。想想,嬴驷还是脱去又脏又臭已被山石荆棘挂得破烂不堪长袍,用木瓢舀着清水向自己头上身上猛泼,顿觉片清凉酣畅。刚从皮囊中拿出块干布包住腰身,女人便拿着两件衣服走出来,“来,换上。小先生莫嫌弃,男人只有这件长布衫,见县令才穿穿。看看,合身不?”
嬴驷穿上长衫,虽略显宽大,却是干爽风凉,大觉舒坦,不由深深躬,“多谢大姐,秦庶容当后报。”
“哟,说哪儿去?老秦人都是热肠子直性子,小先生不知道?”笑着说着又是番打量,“啧啧啧,小先生还是个俊气后生呢。这年轻就出来游学,父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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