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终于开始忙自己事。
从墓地回来,商鞅心里空荡荡。他第次感到失意与沮丧,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默默流泪。孝公盛年病逝,对他心灵是重重击!除那天下难觅君臣情谊,除那同心同德默契,最令人痛心,便是他们携手相扶大业半途而废。秦孝公在函谷关远望愤激与遗恨,正是商鞅最为痛心伤口。设若再有二十年,他们功业将何其辉煌?只有那时,才可以说,商鞅法家学说获得彻底胜利……如今秦公去,商鞅才骤然感到自己独木难支,才感到秦孝公作为他背后支柱是多重要。以他冷峻凌厉性格,无与伦比才华,只有秦孝公这样国君才能让他放手施展。坚实厚重秦孝公,从来不怕商鞅光芒淹没自己,从来都是义无返顾苦心周旋,为他扫清所有障碍。即或是有人风言,“秦国民众唯知商君之‘令’,而不知国君之‘书’。”秦孝公也是微微笑,不于理睬。而今秦孝公去,自己还能遇到如此罕见国君?不能,永远不能。自古以来,明君强臣之间便是可遇不可求啊!
更深人静,商鞅平静下来。他写好辞官书,准备新君明日即位后便郑重呈送。即位大典事,他已经交给景监车英,不用亲自操持。他要做,是尽快善后,整理准备交接官文,集中属于自己典籍书卷,以备辞官后治学。也就是说,他所有事都集中在书房,书房之外善后完全用不着他操心。莹玉却觉得他未免太急,侄子刚刚即位,他这位姑父商君就要辞官,总有点儿不妥。商鞅只是笑笑,也不多说,只顾在书房里忙。
商鞅不好对莹玉明说,是自己那种异常感觉。
从嬴驷回到咸阳,商鞅就感到这位太子和自己疏离与陌生,尽管太子非常尊重自己,见自己恭敬得甚至超过寻常*员。但正是这种“敬”,使商鞅感到内心“远”。商鞅虽不善从小处处人,但却善于从大处处人。譬如对待太子,商鞅在二十多年中,竟直无从弥合他和少年嬴驷之间伤口。按照常理,小嬴驷犯法理亏,商鞅只要多接触多开导,稍稍给“放逐”中嬴驷些照料抚慰,依嬴驷悟性自悔,这种伤口当不难弥合。但商鞅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去做。他严厉、他自尊、他注意力、他尽公无私、都不允许他这样做。在商鞅看来,个做错事人若再去计较处罚他人,那是不可思议!个志存高远法家名士,如果再存心回头抚慰依法处置罪人,同样是不可思议!即使这个“罪人”具有最特殊身份,他也不可能改变自己本色。二十多年后,当商鞅敏锐觉察到这种“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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