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哎,干脆给碎女子招赘个女婿罢,值呢!”个中年汉子恍然高喊,众人便轰笑起来。那个女人骂道:“天杀你!招你老爹!”众人更是跌脚大笑,那个中年汉子上气不接下气喘息着:“哎呀呀,老爹好福气呢。”女人满面通红,抽出送饭扁担就来追打那个汉子,汉子笑得瘫在地上举手连连求饶,片轰笑,乱做团。
“起开!”最先赶来老人高喝声:“路人遇难,有这等闹法?都给闭嘴!”老人显然很有权威,声大喝,众人顿时静下来。
“村正,先报官府吧。”那个中年汉子歉疚挤上来,低声出主意。
“在村地头,报官自然要报。先把人抬到树荫下,别要晒死人。”
“来!快抬!”中年汉子招手,便有两个后生过来,三人搭手,将路边酣睡者便平稳抬进松林,平放在块大青石板上。这位酣睡者竟依旧烂泥般大放鼾声。
日上三竿时分,北阪渐渐热起来,知开始无休止聒噪。
麦收已过,秋禾初起,新绿无边无际弥漫北阪原野。这时正是最为燠热三伏天,田野农人们开始三三两两向北阪松林聚拢,要在这里等待家人送饭,吃过饭便在松林中消暑个时辰,避过最酷热正午时刻,再继续午后劳作。
“噫——!快来看啊,有人在这儿睡大觉!”松林边村姑尖叫起来。
个老人煽着大草帽走过来:“人家睡觉,关你甚事……哎,这是睡觉?不对!快来呀,有人遭劫啦!”
田头走出农人们闻声陆续赶来,围住路边大树下这个酣睡者,不禁惊讶得鸦雀无声!
老村正凑近打量,眉头大皱:“好重酒气!谁家凉茶来?”
“这里有。”手里还拄着扁担那个女人,连忙从饭筐里拿出个棉布包裹陶壶。老村正吩咐道:“你手轻,就给他喂吧。要不,估摸他要睡死,脸都赤红。”
女人很细心蹲下身子,将陶壶嘴轻轻对着酣睡者嘴唇,陶壶稍稍倾斜,冰凉茶汁便流出来。
此人赤裸着身子,浑身只有贴身件丝绸短褂儿,脸上、腿上、胳膊上,到处都是细细划伤,好象光着身子从荆棘林中穿过来般,脚上两只绣花白布袜倒很是讲究,却鞋子也没有,炽热阳光已经将他晒得浑身通红,可他犹自在呼呼酣睡,粗重鼾声鼻息声,竟不在任何个村夫之下!
“细皮嫩肉,肯定是个富家子!”
“废话!光这丝绸小衣,咱三辈子也没见过。”
“吔!布袜上绣花好针脚呢,多细巧!”个送饭女子叫起来。
“啧啧啧,是个俊后生,鼻梁多挺!眼睛不睁也好看呢。”另个女子跟着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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