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秦王之言?”
“然也!”
秦国胁迫是显然。韩安心下也是清楚。韩安所需要,正是胁迫之下不得已而为之特定情势。韩国不能用才,二不能变法,三又不能落下轻才慢士之恶名。更要紧者是韩国必须生存,而不能灭亡。当此之时,韩王安能有别种选择?夜揣摩,韩安终于认定:韩非是挽救韩国最后根稻草,只要韩非力说秦王,必能使韩国安然无恙。如此思谋,韩安是有事实依据:小小卫国之所以能在大国夹缝中安之若素,全部根基便在于秦国维护这个老诸侯;而秦国之所以维护卫国,根本原因便在于卫国是商鞅故国,又是吕不韦故国。韩安与六国君臣样,虽然也常常百般咒骂秦王,可心下却都清楚秦王嬴政求贤若渴爱才如命,厚待功臣更为天下士人所渴慕。秦王敬仰商鞅,能将卫国置于秦国势力之下而不触动,何以不能因韩非而维护韩国?对于韩非分量,韩安还是明白。韩安确信:只要韩非入秦,在秦王心目中定然是商鞅第二!韩非若能身居秦国枢要,秦王岂能不眷顾韩国?只要秦国眷顾韩国,岂不绝处逢生?如此存亡转机,父王生求之不得,今日岂能放过?
韩安思谋清楚,脸愁苦地走进那座熟悉
,秦国挥金如土,三晋大臣哪个没受重金贿赂?
“蠹虫!群蠹虫!”
韩非声怒吼,颓然扑倒在案爬不起来。
韩安急召太医救治。老太医诊脉之后禀报说,公子淤积过甚,肝火过盛,长久以往必致抑郁而死。韩安阵唏嘘,抱着昏迷韩非大哭起来。其时,新郑世族大臣已经寥寥无几,在国者也是惶惶不可终日,谁也顾不得咒骂追究韩非,绕在韩安耳边聒噪谋臣们也销声匿迹。清冷孤寂韩安闲得慌闷得慌,便日日看望韩非,指望韩非终究能在绝路之时为韩谋。然则,韩非再也不说话,连那忍无可忍吼叫都没有。
“哀莫大于心死也。”
老太医句嘟哝,韩安浑身个激灵!
便在此时,可恶秦国特使姚贾又高车驷马来。姚贾向韩安郑重递交秦王国书,敦请韩国许韩非入秦。韩安没有料到,秦王国书竟是前所未有平和恭敬,说只要韩国许韩非入秦,秦韩恩怨或可从长计议。那刻,韩安心怦怦大跳起来,眼前陡然闪现片灵光,韩国有救!然则,韩安毕竟是天下术派名家,深知愈在此时愈不能喜形于色,遂淡淡笑道:“敢问特使,若韩子不能入秦,又将如何?”
“秦王有言:韩不用才便当放才,不放不用,有失天道!”
“秦王何知韩不用才?”
“韩国若能当即用韩子为相,另当别论。否则,,bao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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