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臣们齐摇头,嬴政方缓缓道:“若非燕国荆轲行刺,若非韩国世族复辟,尚不能想到既往灭国之战。诸位,乐毅破齐六年不能灭齐,根由何在?白起攻赵三年,战则彻底击垮赵军主力。若非先祖昭王错断错杀,秦国灭赵何待今日?乐毅与白起之差,差在不以兵家法则却以王道法则决战事。乐毅之行,难说没有博取己盛名之心。白起之道,却准定是实实在在利于国家。军中皆呼王贲为小白起,根由何在?不在别者,便在王贲战法秉承兵家本色,没有战留过后患!至于统兵阅历、战场谋划,哪个将军没有第次?更有条,李信、辛胜在军,不窝其才;而王贲在军,其父为将,有窝其将才之可能。王贲南下,既利才又利国,何乐而不为?”
大臣们终于无异议地赞同,尽管未必人人信服,至少没有人驳倒秦王申明道理。当被定为北上特使姚贾请示行军法度时,秦王笑道:“不定。切大军行止都交王贲自己决断。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便知。”如此这般,便有不发路令大军南下。
……
“末将无他,唯不负王厚望!”
听罢李斯番叙述,王贲黝黑通红脸膛热汗直流,甩掉白布对着嬴政便是深深躬。秦王嬴政伸手扶住笑道:“少将军若无才具,厚望又能如何?来!放开说说,你对平定韩乱有何谋划?”说罢,嬴政与三位大臣落座,目光殷殷地盯住站在大板图前王贲。
赞同五万主力南下方略。最终说到选将,大臣们致认为,调蒙恬南下最适当,理由是蒙恬精细稳妥,处置此类事最为得宜。可是,秦王赢政却始终没有点头。默然良久,嬴政拍案道:“九原、云中北大门,没有蒙恬不行。山东举事,毕竟华夏内乱,纵然不能时消弭,至多重回战国而已。若匈奴大举南下,毁灭便是整个华夏!目下列国行将覆灭,没有哪国可以扛得住匈奴洪水!只有秦国,只有秦军,可以为天下扛得住!蒙恬纵然没有灭国之功,也不能离开九原幕府半步!”秦王席话,大臣们全部沉默。如此华夏器局,如此天地正气,大臣们与其说被秦王说服,毋宁说被秦王感动。
“意,王贲可将兵南下。”嬴政似觉过于凝重,笑着补句。
“王贲?”蒙武惊讶。
“王贲不妥。”老尉缭摇摇头。
“何以不妥?”李斯反问。
“王贲战法,近似白起,宜强兵硬战,不宜平乱镇抚。”
“老臣以为,王贲尚不如李信、辛胜稳妥。”蒙武插句。
“何以见得?”嬴政论事,从来要听其中道理。
“辛胜有统兵阅历。李信有战场谋划。王贲,二者俱缺。”
“还有其余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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