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没有接赵高话茬，板着脸道：“各司其职，做好自己事。”究其实，李斯如何能忘
如此重大
关节，而且，他还清楚地知道，今岁同时是秦王即位第二十二年、秦王亲政第十三年。若论传统礼仪规矩，三个年份以寿期最重，因为寿诞逢五为大，三十五岁是中年大寿。虽说秦王生日是正月正日，九月庆贺已不是正期，然总比中年大寿毫无觉察地过去要好。秦王如此重大之人生关节，若不有所庆贺，李斯总觉得隐隐若有所失。秦王半生坎坷，天伦亲情几乎没有享受过。秦王血亲曾祖母夏太后过世已经十五年，正位曾祖母华阳太后过世已经六年，秦王生母太后赵姬，过世也已经三年。这些能够念叨并动议为秦王过过生日王族长辈亲人，秦王
个也没有。目下，秦王虽然已经有几个王子几个公主，可长子扶苏只有十三岁，远远不足以绸缪此等事。身为离秦王最近中枢长史，李斯再不弥补，几乎便是无法弥补。
李斯没有着意，在外署只对副手蒙毅淡淡提句道：“君上辛劳，从未过过生日，也不知今岁几多寿诞？”蒙毅如梦方醒，个猛子跳起来道：“啊呀！如何连这茬也忘？君上与家兄同岁，三十五也！”李斯笑道：“五为正寿，朝会之际，给咸阳宫正殿前立方刻石如何？”蒙毅皱着眉头道：“刻石祝寿？那，岂不违法？”李斯道：“那得看写甚，总不致刻石都是祝寿。”蒙毅恍然道：“也是也是。大人好字，你只写出来，其余有
。”李斯欣然点头，当即就着书案写好几行大字。
朝会各方事宜部署妥当，只差这点睛之笔。
八月底，咸阳王城正殿平台东西两侧，立起两方丈余高蓝田玉刻石。东侧大石镌刻大字是：“济济多士，恒恒大法。”西侧大石镌刻大字是：“天寿佑秦，万有千岁。”从三十六级白玉阶之下王城车马场望去，两方朱红大字刻石巍然耸立在中央大鼎两侧，恍如天街龙纹，气势分外宏大。日，嬴政看见刻石，凝视良久，问道：“此文可有出处？”旁边蒙毅拱手道：“禀报君上，此为《诗·周颂》摘句，长史略有改动。‘眉寿’，长史改做‘天寿’。无非颂大秦功业，并无他意。”嬴政默然片刻，终于笑道：“无怪似曾相识。诗书之学，长史足为师焉！”蒙毅暗自长吁声，挺身奋然道：“秦取天下不用诗书，君上无须通晓！”嬴政笑道：“取天下不用诗书，治天下未必不用诗书。”蒙毅道：“秦法治天下，不用诗书王道！”嬴政笑道：“你是法治天下，可天下读诗书者大有人在，不知诗书，焉知人心？”蒙毅倒是时无话。后来，得蒙毅转述这段对答，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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