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只能设法晋见二世胡亥,痛切陈说赵高之险恶,即或不能逼二世皇帝除赵高,也必得罢黜赵高,使其远离庙堂,否则后患无穷。然则,此时皇帝已经很难见,且此前三番难堪,已经使这个享乐皇帝大为不悦,要谋求次痛切陈说之机,还当真不是易事。当然,再要清楚知道皇帝行踪,赵高是无论如何不能指望。于是,李斯秘密叮嘱家老,派出府中所有与皇城宫室有关联吏员,各取路径秘密探查皇帝行踪,务必最快地清楚皇帝目下在何处。
如此三日之后,各路消息汇集起,李斯却犯难。二世胡亥已经离开咸阳,住到甘泉宫去。这个胡亥近日正忙于宗乐事,在材士营遴选百余名壮士做“角抵优俳”,每日论功行赏不亦乐乎。赵高族弟赵成率领三千甲士守护着甘泉宫,赵高则亲自在甘泉宫内照应,若不与赵氏兄弟沆瀣气,根本不可能进得甘泉宫。
所谓角抵者,角力较量也,跌跤摔跤也。优俳者,滑稽戏谑也。战国秦时,将街市出卖技艺“优”者分为两大类:歌舞者称“娼优”,滑稽戏谑者称“俳优”。优俳者,俳优之别说也,实则事。用今人话语,角抵俳优便是滑稽摔跤比赛。胡亥整日寻求乐事,万千女子终日悠游其中犹不满足,又日日寻求新奇之乐。赵高便指点阎乐生发出这个滑稽摔跤戏,乐得胡亥大笑不止,日日与大群妇女“燕私”之后,便要赏玩番滑稽跌跤,只觉这是人间最快乐时光,任谁说话也不见。
无奈,李斯只有上书。
李斯生写过无数对策上书,然弹劾人物却是唯此次。其书云:
臣李斯顿首:臣闻之,臣疑其君,无不危国;妾疑其夫,无不危家。今有大臣于陛下擅利擅害,与陛下无异,此甚不便。昔者司城子罕相宋,身行刑罚,以威行之,期年遂劫其君。田常为简公臣,爵列无敌于国,私家之富与公家均,布惠施德,下得百姓,上得群臣,阴取齐国,杀宰予于庭,即弑简公于朝,遂有齐国。此,天下所明知也。今,高有邪佚之志,危反之行,如子罕相宋也;私家之富,若田氏之于齐也;兼行田常、子罕之逆道,而劫陛下之威信,其志若韩圮之为韩安相也。陛下不图,臣恐其为变也!
上书送达甘泉宫三日,没有任何消息。
李斯正在急不可待之时,名侍中送来二世胡亥在李斯上书之后批下问对诏书,全然副严词质询口吻:“丞相上书何意哉!朕不明也。夫赵高者,故宦人也,然不为安肆志,不以危易心,絮行修善,自使至此,以忠得进,以信守位;朕实贤之,而君疑之,何也?且朕少失先人,无所识知,不习治民,而君又老,恐与天下绝矣!朕非属赵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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