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阵死般沉寂。
所有目光都望向郑泌昌,郑泌昌慢慢站起来。
郑泌昌:“既是议案,当然可以再议。高府台还有两个知县,事情要靠他们去做,他们自然要能够做得下去。可你们是新来乍到,浙江许多情形尚不知情。比方说要改多少亩田才能完成织造局今年卖往西洋五十万匹丝绸?现在漕运粮市上能运来多少粮?那
何茂才被他顶住。
这下都明白,这个高翰文是断人财路来!郑泌昌何茂才这些人脸下子比死人都难看。
何茂才哪肯这样就被个下级把早就谋划好事情搅,大声说道:“你可以这样定。但现在官仓赈灾粮已发不五天,五天后如果那些买主不愿买田,饿死人是你顶罪,还是谁顶罪?”
高翰文:“谁罪,到时候朝廷自有公论!”
“放肆!”何茂才被顶得有些扛不住,掌拍在案上,站起来,转望郑泌昌,“中丞大人,个知府如此目无上宪,搅乱纲常,大明朝有律例在。你参不参他!”
文番深谈却是严世蕃等人事先没有料到。说到底,高翰文到浙江便这样跟上司较上劲,是他们事先也没料到。
虽然没有料到,但现在既出这个变故,在郑泌昌和何茂才,硬着头皮也得扛住。郑泌昌给何茂才个眼神。
何茂才这时也才缓过神来,接过郑泌昌眼神,立刻转盯向高翰文:“买田卖田是买主卖主事,这个高府台也要管吗?”
高翰文:“倘若是公价买卖,官府当然可以不管。”
何茂才:“什叫公价买卖?”
高翰文:“不用参,你们现在就可以免职。”
这句不但把何茂才又顶住,把郑泌昌也顶住。
“还有。”海瑞这时也倏地站起来,“请你们把职也免。”
王用汲也慢慢站起来:“照这个议案卑职也难以施行。请中丞并将卑职也免。”
这是开什会?吏部新派来两级三个*员刚到任都要求免职,郑泌昌就有这个权力也没这个胆子。
高翰文:“丰年五十石稻谷亩,歉年四十石稻谷亩,淳安和建德遭灾年,也不能低于三十石稻谷亩。”
何茂才急,脱口说道:“如果三十石亩,在淳安在建德便买不五十万亩改稻为桑田,今年三十万匹丝绸还要不要增!”
高翰文立刻抓住他马脚:“不明白,三十万匹丝绸桑田为什定要压在两个灾县去改!还有那多没有受灾县份为什不能买田去改?”
何茂才:“那些县份要五十石亩,谁会去买?”
高翰文:“改成桑田,亩田产丝收益本就比稻田产粮要多,五十石亩怎就不肯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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