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几个亲兵同声吼应。
海瑞:“先将每条船上织造局灯笼都取下来,再把这个人拿!”
“慢着。”沈石也立刻大声说道,“但不知海大人为什要取船上灯笼?”
海瑞眼光刀
声说道,“嘉靖三十七年江南织造局报司礼监,织商沈石当差勤勉,卓有劳绩,司礼监呈奏皇上特赏沈石六品功名顶戴。”
海瑞微微怔,接着望向那四个难掩风尘女子,望向她们托盘中纱帽袍服玉带和官靴,眼中闪过道愤怒光,很快又收敛,转望向沈石:“原来朝廷还有赏商人功名顶戴特例,难怪这套官服要托于妇人之手。”
沈石:“海老爷说得极是。虽说这个功名是皇上天恩特赐,沈某平时也是从来不敢穿戴,毕竟不合大明朝祖制。”说到这里他声调清朗:“可既然皇上赏功名,就不只是个商人。这也就是沈某敢穿纻罗绸缎缘由。这样回话,不知海老爷认不认可?”
祖宗成法,国家名器,竟能通过太监直达皇上擅自改,滥赐商人,还逼着自己认可,可见大明朝太监*员商人勾结营私已到何种地步!面前这个人打着织造局牌子,也就是打着宫里牌子来贱买灾民田地,还敢如此招摇轻狂,海瑞胸中那把怒火熊熊燃起,可外表上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冷静,直望着沈石两眼:“你刚才自己说,皇上这样赏你功名顶戴并不合大明朝祖制。现在是不是要认可你这句话?”
大明朝多少厉害*员都打过交道,如此机锋逼人*员沈石也还真是第次遇到,遇强愈强,直是沈石过人处,何况这回来本就是背水战,遇到这般高人,路上惆怅失落立刻被对方无形机锋激化成决高下斗志。他又笑,答道:“三年,每次见到这套官服沈某都忐忑不安,终于遇到个能够替将官服品级还给朝廷人。海老爷,饥民待哺,粮米在船,这才是大事。沈某是不是该穿官服还是该穿纻罗绸缎可否过后再说?”
“不可。”海瑞断然答道,“你要是正经*员就立刻换上官服,你要只是个商人就立刻换上布衣。”
沈石:“穿官服换布衣与今天灾民粮米事有关吗?”
“当然有关!”海瑞声调又严厉起来,“你打着织造局牌子,打着宫里牌子来贱买灾民田地。你要穿上官服,便上疏参织造局。你要换上布衣,便立刻将你拿下!再问你句,你是立刻穿上官服,还是换上布衣?”
沈石轻摇摇头:“已经说穿官服还是换布衣与灾民和粮米并无干系。”
海瑞:“那就是说贱买灾民田地事并非织造局所为,也不是宫里本意。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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