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咬人,打个飞镖打成胡萝卜,敲个铃铛敲成豌豆?是来当银匠还是来种大棚蔬菜!
使劲儿晃着扁铃铛:多别致,又不是卖不出去,能响就是铃铛!
老师傅说:这个这个,可能真卖不出去……
阿叔,你年事已高,
……焊得太死,捏不开,重做。
憋着满肺三昧真火,如上工序重来遍。
怎还是不响?
哦,银铃铛不能放银珠子,要放铜珠子才能响……那就捏开换铜珠子。捏得太狠,瘪,重做。
……
瞧什?自然还是瞧打银,老师傅传艺不说教,只说瞧。
毕竟人聪明,审美能力高,动手能力又强,很快能打镯子,特别漂亮。至少自感觉是这样。
老师傅说镯子好打,铃铛难做,若哪天能把圆铃铛打好,也就出师。
正处于各种急于证明自己年纪,自负天资聪颖,各种跃跃欲试。老师傅说铃铛嘛……你真心够呛。
未承想,果真够呛。
在她会回答:不用,你坐着吧,来就好。
你看你看,比以前多出来好几个字呢。
(四)
小镇雨季寂寥。东北往事之黑道风云20年
银匠铺没电视,老收音机刺刺啦啦不爱听,时常有搭没搭地找小师姐说说话。
几番轮回转世,铃铛终于做好,当真是比考驾照还折腾,心力交瘁,头发都白几根。
捧着心血去给老师傅交作业,他两根手指拈起来,咂着嘴瞧。
阿叔,大家相识场,有今生没来世,有话直说但讲无妨。
他说:豌豆?
豌豆?扁点儿而已啊,你仔细听听,这不是能响吗?!
打铃铛需先打银皮,要又薄又匀,不匀不是银皮,是中东古代硬币。
光银皮就打整天,震酥虎口才得几片。
然后把银皮敲成中空半圆球体。
打就瘪,敲就漏。要是嚼得动,准儿把这堆中空半圆球体给生吃!好不容易打出两个中空体,怀着激动心情对在起……想哭。个M(中号)个L(大号),不是个型号,合不上……重做。
终于敲出两个等大中空体,管他圆不圆球不球,再说再说,反正终于打出两个等大,哆哆嗦嗦地焊在起……怎不响?哦,空心球儿怎可能响,要捏开豆荚样条缝,放响珠进去呀。
真是个绝佳听众,不论怎BB,她都认真地聆听。
最起码看起来是这样子。
凑近仔细看,哦,确实很认真,眼神是散,她在认认真真地出神发呆。
发呆这回事如果做得好,就是深沉。
她贯如此深沉,慢慢也就习以为常,她走她神,吹牛……直到老师傅喊:来来来,你们俩都过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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