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凉。”张准把他手往被子里推,颤抖两只手刚接触,甄心就把他握住,牢牢,像要捏碎:“这样就不冷,”他说:“你们四川人真能吃辣,性格也辣……”
辣,这是张准此时此刻全部感受,辣得心虚,辣得冒汗,辣得鼻腔里呼都是热气,甄心像摸骨似地揉他手,寸寸、段段,揉得他心都疼。
“跟说说你梦?”他忽然说,这话突兀,张准却立刻明白:“不敢……”
“你怕什?”甄心顺着他手捋上小臂。
“不知道,怕想起那件事,可它总在那儿……”张准神态变,像剥去坚硬壳,嫩得滴出水来,冯蕴婷吃惊地看着他俩,他们有种氛围,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怎样?”
冯蕴婷寡淡地看着他,她还是昨天那身衣裳,显然没怎睡,补过妆脸仍然疲惫:“退烧,没什大事。”
张准往床那边走,这个房间他来过很多次,哪里有桌子哪里有椅子清二楚,但眼下椅子上搭着色彩鲜艳衣裙,桌子上是女人昂贵皮包和丝巾,转头,甄心躺在大床上,左手扎着点滴,大衣架临时拖过去挂生理盐水,人醒着,已经看见他,眼珠悠悠地转。
“空手来?”他哑着嗓子,有种滑稽脆弱感。
张准觉得好笑:“还得给你买点水果是吗?”
“想知道……”甄心艰难地从床上坐起身,拽着胳膊把张准往怀里带:“没事,在这儿,”他忘情地拥抱他,用滚烫胸怀:“你看,你是可以接受别人触碰。”
张准沸腾,叹息着,用把情动嗓音:“……只有你。”
冯蕴婷知道他们在对戏,那些暧昧眼神,那些露骨台词,本就是这样出戏,可她受不,受不甄心痴迷地抚摸怀里那个男人,哑着
甄心右手轻抬下,指着门边装饰用长桌,上头密密麻麻全是水果鲜花:“来得晚就算,还不带东西。”
床边放着把椅子,看样子确实很多人来过,张准看眼冯蕴婷才拘谨地坐下:“来就是给你面子。”
甄心笑起来,笑得腮帮子上左右两道深纹,看得出是真开怀,他用缠绵眼神把张准细细地看,突然冒出来句:“就想看见你。”
张准浑身汗毛立起来,像被人扒光衣服,羞耻、惊恐和点不道德窃喜,冯蕴婷发出声叹息,两手交叠在胸前,背过身往窗边走,她在忍耐,两个窄小肩头簌簌发抖。
“你没事就好……”张准想站起来,甄心看得出他要走,从厚被子里伸出汗湿手,手心朝上,斜斜搭在床边,张准像被电到,战战兢兢往冯蕴婷那边看,她在收拾那些琳琅香水瓶,用女人特有整洁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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