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各部门就位,两个机位同时开拍,甄心把领带扯散,站在清晨淡粉色光线中,导演喊“Action”,张准入画,乌黑前发湿几缕,有种清新居家味。
“这个颜色很衬你,”张准牵起那条领带,为不出错,他慢慢翻卷,声音有些抖,所以放轻:“你喜欢温莎结。”
甄心把抱住他,特别突然,而且用力,陈正森没喊Cut,他们继续,张准有些迷惑地看着他,看那张熟悉脸点点贴过来:“干嘛偏要打,你又不是不会……”
甄心唇凑近,没亲到,但若即若离从汗毛上擦过:“你打,会有好运气。”
张准紧张得闭起眼睛:“……”领带打好,他颤抖着,觉得两眼酸得灼痛:“陪你去……”
陈正森要加戏。
“杀青戏,都打起精神来,”在方炽“蓝房子”,日光盈满窗边,陈正森边看机位边说:“加这场呢,是要突出主角之间那种感情,苦尽甘来嘛,就腻腻歪歪你侬侬,不要怕肉麻,可以多给点。”
甄心站在他左手边,张准站在他右手边,表情都很凝重,陈正森感觉到,拍拍他们肩膀:“注意日常感。”
甄心要先走遍戏,之前这是没有过,因为他没把握。两个人都是衬衫西裤,甄心把领带搭在脖子上,闪烁着目光,等张准缓缓向他走来。
不过几步路,却像是场浩劫,张准连指尖都是麻,心里在剧烈拉扯,不知道自己是张准呢,还是高准,对面那个是甄心呢,还是方炽,他又究竟是在戏里,还是戏外:“开始,”他说,甄心懒懒点个头,做个“请”手势:“来吧。”
真是最后场戏,过
来吧,张准却感受到他疏离,低头调整下情绪,他站到他面前,两手分别握住领带两端:“这个颜色很衬你,”他想笑,嘴角扯得却牵强,丝制领带太滑,手又抖,绕几次都散开来,他放弃似地把手掌撑在甄心胸口,干巴巴说台词:“你喜欢温莎结。”
甄心只好自己打结,倾身揽住他腰,按剧本要求,用鼻尖去蹭他头发,靠近时他拘谨小心,张准下意识也有些躲避:“干嘛偏要打,你又不是不会……”
“你打,会有好运气。”甄心嘴唇在他脸颊周围游移,张准看起来战战兢兢,像甫出笼黄雀:“陪你去?等着你。”
顺着他下颌婉转曲线,甄心卷曲舌面,同时抓住张准手,放在领带结上:“大学面试,这个颜色会不会太帅?”
张准正要接他词,陈正森叹口气:“行,全都不对,”他把剧本摔在导演椅上:“你们也不用走戏,直接来吧,”他愤愤地坐到监视器后头:“走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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