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拐进来,张准惊惶地背过身,不知所措攥紧拳头。
“说过多少遍,不需要女朋……”甄心话音戛然而止,电话那头还在说,能听见断续抱怨,在聒噪抱怨声中,两人动不动。
电影随时会结束,他们没多少时间,越急,张准越不敢回头,全身血液像是倒流,灼热地,汩汩冲击着眼眶和耳膜,他不转头,甄心也不走,是舍不得走,走,似乎就尘归尘土归土,可甄心不想刀两断,不想尘埃落定:“妈,”他继续方才对话:“你别费力,有喜欢人。”
那边应该是问“在哪里”,他没什犹豫,斩钉截铁地说:“在心里。”
“在心里”,张准战栗,他心里还有他,他甚至没换手机铃声,他们是样,都是傻瓜,都没变!
,不小心,在人群深处看见盛装甄心。
甄心也看见他,先是愣愣地盯着,像时半刻认不出,又像有千头万绪,闪烁着目光不敢认,吴融大咧咧招呼他,他才勉强过来,客套地伸出手:“张老师,好久不见。”
这几乎就是那个梦,张准颤动着眉头,轻轻回握住他手,尽量表现得像个久别重逢老友:“好久不见。”
甄心似乎无话可说,干巴巴应付句:“嗯,好久。”
之后就是尴尬空白,张准讪讪收回手,甄心兀自偏过头,年,仅仅是年,他们便形同陌路。
他转过身,眼看到不是甄心久违脸,不是他忧郁酸楚眼神,而是手机上下垂下来金属环,小小枚,张准认识,指环内侧刻着行小字:t
张准深深地吸口,烟头立刻烧得通红,让尼古丁灌满肺叶,他才好麻醉自己脆弱神经,首映结束,宣传和路演紧接着就要开始,偷偷地,他有些期待,期待和甄心能再做次“爱侣”,可能七天,或许十天,即使短暂,但偶尔搭个肩,不小心碰碰手指,他也知足。
把烟在烟灰缸里掐灭,他重新系好领结,正要出去,走廊上传来熟悉歌声:Goodbyemyalmostlover,goodbyemyhopelessdream…
张准手剧烈颤抖下,年,他仍然不能听这歌,每次听,都想起美术馆那个寂静正午,他在狭长走廊上奔跑,疯狂追逐甄心足迹,结果狼狈扑空,只灌怀料峭春风。
歌声越来越近,大概是某个入戏观众,这种事防不胜防,等电影正式上线,可能随处会听到这首歌片段,张准惨淡想,那他日子要怎过?
“喂,”歌声断,那是个铃声,接电话嗓音非常熟悉,不该说熟悉,该说是刻骨铭心:“对,最近不回台北……宣传期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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