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菜刀从街头回到小屋后,情绪很低落,个人躲在角落里闷着头,随口问他今天销量如何,他用手比出个“0”,然后苦笑下,很认真地问:大冰哥,你觉得真适合唱歌吗?
说:啊呸,不就是碟片卖不出去吗,至于吗?
当着屋子客人面,不好多说什,递给他瓶风花雪月让他自己找酒起子。菜刀好酒,看到啤酒眼里长星星,喝完瓶后很自觉地又拿瓶,很快喝成只醉猫。喝完酒菜刀心情大好,他美滋滋地拿过吉他拨弹几下,高声说:接下来给大家唱首原创民谣……
说你省省吧,舌头都不在家还唱什唱。
他不听劝,非要唱,且满嘴醉话:今天晚上就算是原创音乐告别演出……以后再也不唱自己写歌,以后大家想听什就唱什,唱五月天去……唱TWINS(香港女子歌唱团体)去……
(二)
他们都爱小屋,经常坐就是个晚上。
那时,来小屋人半是客人半是歌手,经常是歌手比客人还多。
流浪歌手们背着吉他,踩着月色而来。有人随身带点儿花生,有人怀里揣着半瓶鹤庆大麦,诗意和酒意都在六根弦上,琴弦响,流水样民谣隔着门缝往外淌。
时而潺潺,时而叮咚,时而浩浩汤汤,时而跌宕。
他弹断三弦,把自己作品唱两首半,剩下半首还没唱完就抱着吉他睡着,不会儿,呼噜打得像小猪样。
菜刀年轻,众人把他当孩子,没人见怪,大家该喝酒喝酒,该唱歌唱歌。起身把菜刀横到沙发上睡,喝醉人重得像头熊,好半天才搞定,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气。
靳松歌最苦×,小植最沧桑,大军歌最温暖,最装×,菜刀歌最奇怪,各种肾上腺素味道。
那时候,菜刀已经开始在宁蒗山区彝族山寨当支教老师。他在小屋当义工时基本温饱有保障,去支教后却基本没有经济来源,让他每过几个星期回丽江趟,把小屋收入分他部分当生活费。他知道小屋存在意义,故而并不和瞎矫情。
菜刀最初写歌是撺掇,直觉得他骨子里有种很硬朗东西,若能付诸音乐话,会创作出很奇特作品。他采纳建议,边支教边写歌,后来制作张自己民谣专辑,每次回丽江时,都站在街头卖唱、推销CD,打算用卖专辑CD挣来钱给孩子们买肉吃。
他实在是没钱,手写歌词单,封套也是自己用牛皮纸裁,有是正方形,有是梯形,比盗版碟还要盗版,故而几乎没人愿意买。
箱子碟卖不出两肉钱,菜刀很受打击,度有点儿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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