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此生最后次旅行去丽江。
她已经很虚弱,坐久会眩晕,稍微走快点儿就会气喘,大树揽着她,给她倚靠支点,两个人站在玉龙雪山前吹风,坐在民谣小火塘里听歌,烛火映红每个人面庞,唯独映不红她那脸苍白。
木
2009年6月28日,两人在西安结婚。
事情变得简单起来:死神给你指明道路终点,但爱人在身旁说:来,陪你走完。
这条路好像忽然也没那艰难。
兜兜身体状况越来越恶化,天比天苍白羸弱,遵医嘱,她开始住院静养,大树24小时陪着她。医院生活单调,二人话都不多,很多时候都是默默看着对方,看着看着,掩不住笑意开在眉梢眼角。
她打针,他替她痛,医生叮嘱每句话他都当圣旨去遵守,比护士长还要护士长。
(五)
兜兜万万没想到,大树也只给自己剩下种方式。
个月后,大树辞掉广州工作,将全部家当打包搬到西安。
这是他事业上最黄金时期,资历名望、社会地位、高收入……他统统不要,不惑之年男人疯狂起来,竟然比20岁男生还要往无前,他只要她。
大树没有再去敲门,兜兜已经入院,他百般打听,来到她病床前。
所有人都明白,不会有什奇迹发生,但大树认认真真地去做,就好像切都还有希望。
有天,大树帮她切水果,兜兜从背后揽住大树腰,她说:树,趁还走得动,们旅行去吧。
她告诉大树,从20世纪90年代末起,自己个人旅行过很多地方,漫长旅行中,她曾遭遇过个奇妙小城,在那里人们放水洗街,围火打跳,零星背包客拎着啤酒走在空旷青石板路上,马帮驼铃叮咚响,流浪歌手吉他声在午后街头会传得很远很远。
她说:树,你知道?从2005年刚认识你那天起,就梦想着有天能和你定居在那个小城,安安静静地直到老……这个梦今生是无法实现,但想和你起去晒晒那里月亮。
兜兜说:大树,你帮去搞定医生好吗?
她装睡,不肯睁眼。
他说:兜兜,们能心平气和地聊聊天吗?
他坐下,指尖掠过她脸颊,他轻声说:们在起三年,难道会不知道你在担心什吗?你放心好吗,向你保证,将来生活自己会处理好……兜兜,们时间不多,不要再撵走。
他捉住她手:你在天,陪着你天,陪你辈子,不论这辈子你还剩下多少时间。
泪水渗出紧闭眼,兜兜挣脱不开他手,哭着说:树,你傻不傻……大树却说:兜兜,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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