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主动给椰子姑娘打过次电话,当时是2003年,非典。
灾难就像个喷嚏,打得人措手不及,深圳骤然成SARS重灾区。他给她打电话,用最平和口吻和她聊天
这点反而让椰子姑娘十分欣赏。
她夸他:这多朋友里,数你最懂得倾听、最有涵养,那个老话是怎说来着……敏于行,而讷于言。
他暗自苦笑,她太闪耀,他眯着眼看。
椰子姑娘不像别女人,她好像对自己性别认知极度不敏感,天生就不懂娇憨,聊天内容皆与风月无关,有时兴之所至,小手挥就拍桌子,她也不觉着痛。
他替她痛,但不好说什。
姑娘没有出现,他在盘子里莫名其妙地剩下两块比萨,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
第四天,姑娘推门进来,扫他眼,象征性地挥挥手,算是打招呼,她说:奇怪咧,你怎天天吃比萨?
然后就这认识。
他成椰子姑娘生活中个略显奇怪熟人。
椰子姑娘不常去比萨店,他们偶尔遇见,偶尔聊聊天。他发现椰子姑娘远没有她自己表现出来那凶,而且近距离看,她皮肤好得要命,当真会发光。他和椰子姑娘面对面时,还是会紧张。他养成个习惯,只要椰子姑娘出现,立马把双手抄进裤子口袋,而不是摆放在桌面上,需要端杯子或拿东西时,就快速地伸出只手,然后快速地缩回裤兜。
于是个负责话痨,个负责倾听,来二去,两年过去。
他对现状很满意,虽然他们只是对还算聊得来普通朋友。
他手机里有椰子姑娘号码,排在通讯录最前面,却从未轻易去触动。偶尔逢年过节时,椰子姑娘发来祝福短信,他礼貌地回复,用也是群发格式措辞。
椰子姑娘热爱工作也热爱生活,常背起大包独行天涯。他从不是送行那个人,但经常是接机那位,他不露痕迹,永远喊相熟朋友起,打着接风洗尘名义。
他准点儿去接机,不迟到也不提前,见面后并不主动帮她背包、拎箱子、开车门,世俗殷勤他不是不懂,只是懒得去表演。
椰子姑娘那时年轻,是条汉子,她缺乏般小女生敏感,直不曾发现他紧张。
椰子姑娘打趣过他次:你练这是什拳?有掌风哦。
他呵呵地笑,手插在口袋深处,潮潮半掌汗。
日子久慢慢处成朋友,偶尔起吃顿饭,喝杯下午茶,偶尔分享点儿彼此生活。她语速快而密集,他尽力跟上节奏并予以简短回答。
这对他来说不是件容易事,他自幼习惯文字表达,语言表达反而不熟练,键盘上洋洋洒洒倚马千言,落在唇齿间却往往只剩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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