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藏已经熟睡。因为开始就定为切开皮肤观察腹腔手术,所以没有专请麻醉医师,而由小桥医师负责麻醉,志村伦子做助手。
“开始!”
直江发出号令,小桥会意。于是,手术刀悄无声息地划开胸骨下方。
从那里直向下开去,快到达胳部时,则向右划个半圆弧形,然后,重新恢复直线,直达下腹部。这是胃切除常用方法。殷红鲜血立刻追着手术刀流出来。
“止血钳!”
“再数!”
“。”
每数次,由藏那干瘪皮肤静脉里都输进些黄色麻醉液体。
“……啊,太舒服啦!”
他打个大哈欠,然后发出细微鼾声。
小桥默默地为他诊脉。脉搏和心音都正常。
“大夫,给好好开刀吧!把病根儿准确地切掉。”
“大爷,好好睡吧!”
伦子戴着头巾式女帽,脚穿拖鞋,握住由藏手腕。
“会儿你就能睡着,先慢慢数、二……”
。
“不要耍孩子气!”
“没有耍孩子气。只想尽量少说谎话,诚心诚意地为患者做事……”
“你是患者家属,还是医生?”
“当然是医生。”
直江麻利地用止血钳止住从刀口冒出来血,动作从容准确,毫无多余之举。仅用数分钟,所有出血部位全被止住。直江又操起手术刀来。
剖开皮肤,割开腹肌之后还有层强韧白色腹膜。伦子用筋钩扒开刀口。直江用镊子捏起腹膜
直江医师消毒完,穿戴好手术衣和口罩,站到手术台前已是下午两点三十分。
无影灯下,石仓由藏腹部从被单中间露出个菱形方块。
直江瞥眼由藏那稍稍发黄皮肤,然后,用戴着橡皮手套手轻轻按按他胃上部。沿着胃下缘,可以触到块硬结,虽然并不特别隆起,但像块木板嵌在腹内样,有种抵触感觉。从表皮看上去有半个手掌大,由藏在床上自己触摸到硬结,肯定也是这个部位。
“手术刀!”
直江核准肿块大小后,向掌管器械护士发出命令。护士把手术刀背朝上地递给直江。
“好,明白,拜托你们啦!”
“可以注射吗?”
伦子问小桥医师。小桥露在口罩上方眼神会意地应允。
“来吧,老大爷,数!”
“。”
“那,就少说点家属们话吧!”
直江瞥小桥眼,走出医务部。
石仓由藏手术按照原定计划在那天下午两点进行。
小时前被灌服硫喷妥纳片由藏,躺在担架车上被推到手术室时,已呈半昏迷状态。当小桥拿着全麻气管插管走近他身边时,他还含混不清地说:
“大夫,求求您,还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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