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地望着洪泰岳,半晌不动,犹如僵死,终于缓过气来,有气无力地问:
“老洪,既然苏寡妇身上有那多好处,你为什不与她结婚?”
洪泰岳被这句听上去软弱无力话噎得张口结舌,半晌没回上话,状甚狼狈,终于回话,显然文不对题,但是义正词严:
“你不要跟调皮,蓝脸,代表党,代表z.府,代表西门屯穷爷们儿,给你最后个机会,再挽救你次,希望你悬崖勒马,希望你迷途知返,回到们阵营里,们会原谅你软弱,原谅你心甘情愿地给西门闹当奴才那段不光彩历史,也不会因为你跟迎春结婚而改变你雇农阶级成分,雇农啊,块镶着金边牌子,你不要让这块牌子生锈,不要让它沾染上灰尘,正式地告诉你,希望你立即加入合作社,牵着你这头调皮捣蛋驴驹子,推着土改时分给你独轮车,载着分你那盘耧,扛着你锨镢铙钩,领着你老婆孩子,自然也包括西门金龙和西门宝凤那两个地主崽子,加入合作社,不要再单干,不要闹独立,常言道:‘螃蟹过河随大溜’,‘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顽固不化,不要充当挡路石头,不要充硬汉子,比你本事大人成千上万,都被们修理得服服帖帖。洪泰岳,可以允许只猫在裤裆里睡觉,但绝不允许你在眼皮子底下单干!话,你听明白没有?”
洪泰岳条好嗓子,是当年打牛胯骨卖膏药时锻炼出来,这样好嗓子,这样好口才,不当官才是咄咄怪事。有几分入迷地听着他话,看着他训斥蓝脸时那居高临下姿态,尽管他身材比蓝脸矮半头,但觉得他比蓝脸要高许多。听到他提到西门金龙和西门宝凤,心中惊恐无比,隐藏在驴体内西门闹对自己遗留在这动荡不安人世两块亲骨肉放心不下,为他们命运担忧,蓝脸既可以充当他们保护伞,也可以成为给他们带来苦命大灾星。这时,女主人迎春——尽量地忘记她曾与同床共枕为生儿育女往事吧——从西厢房出来,她出来前定对着那半块镶嵌在墙壁上破镜片整理过容貌。她上穿阴丹士林蓝偏襟褂子,下穿黑时布扫腿裤子,腰系块蓝布白花围裙,头上罩着方蓝布白花帕子,与围裙同样布料,很是利索很是和谐。阳光照着她憔悴脸,那额,那眼,那嘴,那鼻,勾起绵绵不绝记忆,真是个好女人啊,恨不得含在嘴里亲热着好宝贝啊,蓝脸你这王八蛋真是有眼力啊,你如果娶屯西那个满脸麻子苏寡妇,即便是当玉皇大帝,又有什意思!她走过来,对着洪泰岳深深地鞠躬,说:
“洪大哥,你大人不见小人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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