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脱掉鞋袜,挽起裤腿,下到河水中,扯着尾巴,把两头水淋淋死狼拖到河滩上。感到所有人都对肃然起敬。知道花花也享受着这样光荣。迎春抱着头,摸着脸,滴滴泪珠,落在耳朵上。
蓝脸得意地对众人说:“妈,谁再敢说驴不好,就跟谁拼命!都说驴胆子小,见狼就吓瘫,可驴,踢死两匹恶狼。”
“也不光是你们家驴踢死,”韩石匠忿忿不平地说,“俺家驴也有功劳。”
蓝脸笑着说:“对对对,你家驴也有功劳,你家驴,是家驴媳妇吧。”
“受这重伤,这婚,大概没结成吧?”有人半开玩笑地说。
吧……”
他们匆匆忙忙地修好辔头,把缰绳拴好,还在辔头上,加上根冰冷散发着铁锈气链子。他们把这根铁链子塞进嘴里,用力扯,将下唇勒起来,痛疼难忍啊,张大鼻孔,猛喘粗气。迎春打脱那只紧勒铁嚼子手,说:
“松开,你难道没看到它已经受伤吗?”
人们试图让站起来,也想站起来。牛羊猪狗可以卧着,驴只有要死才可以卧着。挣扎着要站起来,但身躯沉重难以站立。难道这头刚满三岁驴就这样死去吗?尽管为驴不是好事,但这样死去实在窝囊。在面前有条宽广道路,道路上又分出许多小径,每条都通向风景,好奇而神往,不能死,站起来。在蓝脸指挥下,方家兄弟把那根棍子从腹下穿过。蓝脸转到后边掀着尾巴,迎春抱着脖子,方家兄弟抬着棍子,齐发声喊:“起!”借着这股劲儿,站立起来。四腿抖颤,头颅沉重。全力支撑,决不能再倒下,站定。
他们围着转,看着后腿与前胸上血糊糊伤口惊讶又困惑。难道与头母驴交配竟要受这大伤害?与此同时,也听到,韩家那拨人也为他们家母驴身上伤而议论纷纷。
方天保弯腰看生殖器,又跑到韩家母驴腚后,掀起尾巴瞅瞅,肯定地说:
“结成
难道这两头驴不是交配而是互相厮咬夜吗,方家兄弟中老大问老二,老二摇头,不置可否。
帮韩家找驴个人,在河下游不远处,手指着河道,高声喊叫:
“快来看,那是什东西!”
狼尸体,只在缓慢翻滚,只被块巨大卵石挡住。
众人跑过去,瞩目观看。知道他们看到水面上漂浮狼毛,看到卵石上沾着血迹——狼血与驴血,嗅到空气中尚未散尽腥臭,想象着那场激烈大战,以河滩上凌乱密集狼爪印和驴蹄印为证,以与花花身上斑斑血迹与骇人伤口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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