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鞭杆子，擂在
头上，要说痛吧其实也没有多痛，在学校时，
头经常撞到门框上也经常被同学们抛掷砖头瓦片击中，那些打击之痛远胜过这鞭杆子，但都没有像这打击使愤怒。感到头脑里轰鸣不止，与运粮河东岸拖拉机轰鸣声混成片，眼前金星星闪烁跳跃。顾不上多想，扔开牛缰绳，对着他扑上去。他闪身躲开，顺便在屁股上踢
脚。个踉跄，趴在芦苇上，芦苇根部有张蛇皮，几乎被吃到嘴里。蛇皮又名蛇蜕，有药用功能，有年西门金龙腿上生个茶碗大毒疮，痛得哭天嚎地，娘打听个偏方：用蛇皮炒鸡蛋吃。娘让到芦苇地里找蛇皮。找不到，回去报告。娘骂无用。爹带着去找。们在芦苇深处找到条足有两米长蛇皮。蛇皮非常新鲜，那条刚刚蜕皮大蛇就在不远处，对着们吐着那黑色分杈长舌。娘用这条蛇皮炒七个鸡蛋，满满盘，颜色金黄，散发着扑鼻香气，令馋涎欲滴。强忍着不往那里看，但眼睛自己要往那里斜。那时你是个多
仁义小哥哥啊，你说：弟弟，来，们起吃。说：不，不吃，这是给你治病，不吃。看到你泪珠子啪嗒啪嗒滴到碗里……可如今你竟然打……用嘴唇叼起那条蛇皮，把自己
冲动使自告奋勇。表演需要舞台更需要观众，但现在既无舞台也无观众。感到寂寞，偷眼看哥，哥不看，背对着，鞭鞭抽打，芦苇应声而折，仿佛他手中所持不是鞭子而是马刀。河里冰开始融化，冰面坑坑洼洼，露出蓝色水面，反射着扎眼光线。河对面就是国营农场地盘，大片红瓦洋房，与村子里土墙草顶农舍形成鲜明对照，显示出财大气粗国家气派。不时有震耳欲聋轰鸣声从那边传来。知道春耕即将开始，那是农场机修队在检修机器。还看到当年大炼钢铁时那些土高炉废墟，宛如座座无人祭扫荒坟。哥停止抽打芦苇，僵着身体，冷冰冰地说：
“你不要助纣为虐!”
“你不要得意忘形!”以牙还牙地说。
“从今天开始，每天要揍你次，直到你牵着牛入社为止!”他依然背对着说。
“揍?”看着他那比壮硕许多身体，有点色厉内荏地说，“你揍下试试看，哼，你要敢揍下，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回转身，面对着，微笑着说：
“好吧，看看你用什方式让‘死无葬身之地’!”
他伸出鞭杆，轻巧地将头上棉帽挑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蓬干草上，说：
“别弄脏帽子让娘不高兴。”
然后他就在头上擂鞭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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