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这种认识就好,”洪泰岳道,“毛主席号召大养其猪,养猪就是政治,把猪养好,就是向毛主席表忠心。金龙,互助,你们听明白吗?”
黄互助诺诺连声,金龙肩膀斜靠在柿子树干上,歪着脑袋抽那种九分钱包劣质香烟。
“金龙,问你呢!”洪泰岳不快地说。
“不是在侧耳聆听吗?”金龙歪着头
,个是儿子西门金龙。看到儿子那张熟悉脸,就感到周身皮肤紧绷、脑壳子膨胀生痛,仿佛有个硕大人体、仿佛有个狂野灵魂、被禁锢在这小小猪体里。憋屈啊憋屈,痛苦啊痛苦,让释放,让伸展,让把这肮脏、可憎猪躯壳撑破、胀开,恢复堂堂男儿西门闹形状,但这切显然是不可能。虽极力挣扎但还是被黄互助只手就托起来。她用手指拨弄着耳朵说:
“金龙,这只小猪好像在抽疯。”
“抽它娘,反正老母猪也没那多xx头,死几个正好。”金龙带着几分恨意说。
“不,个也不能死。”黄互助把放在地上,用块柔软红布,揩擦着身体。她动作轻柔,很舒服。不由自主地发出哼哼声,这可恶猪声音。
“生吗?生多少只?”个人高声大嗓在猪圈外响起,这熟悉声音让绝望地闭上眼睛。不但听出洪泰岳声音,而且从他声音里知道他已经官复原职。阎王啊阎王,你花言巧语,说让投胎异国官宦之家做贵公子,却把扔在西门屯猪圈里当猪娃子!这是百分之百欺骗,阴谋,无耻,*诈!用力打挺,从黄互助手里挣脱,跌落在地上。听到自己发出声尖叫,然后就昏过去。
等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卧在堆肥大葫芦叶片上,在上方,棵杏树繁茂枝叶遮挡强烈阳光。嗅到碘酒气味,看到在周围散乱着些亮晶晶安瓿。感到耳朵上、屁股上都有痛处,知道他们适才抢救过。他们不让死。脑子里突然出现个俏丽面容,给打针肯定是她,果然是她,女儿西门宝凤。她学本是人医,却经常为畜生治病。她穿着浅蓝色方格半袖衬衫,面色苍白,目光忧悒,副心事重重样子,这是她贯表情。她伸出凉森森手指,摸摸耳朵,对旁边人说:
“没有什问题,可以把它放进圈里去吃奶。”
这时,洪泰岳凑上来,用粗糙大手摸着光滑如绸缎皮毛,说:
“宝凤,你不要以为让你给猪治病是屈你才!”
“书记,没有这样想,”宝凤收拾着药箱子,不卑不亢地说,“在心里,畜生和人没什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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