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搁笔,他从头到尾检查三遍,在第页纸纸头上写个“椿”字,用圆圈圈好,然后塞进绝密档案袋,加封,收进右手最下格抽屉底部。
接下来事,就是等待。他点根烟,靠在柔软高背椅上,半阖着眼,拿指肚摩擦嘴唇,回忆着那个骗他人,和他意乱情迷时抱着自己灼热体温。
药师丸这晚过得很愉快,没用底下人动手,鞭子、烙铁、辣椒水,他亲自伺候,和老马境遇不同,钱文正没受什内伤,但浑身皮肉都绽开,血肉模糊条,半死不活挂在木架子上。
“醒醒啊,阿福,”清晨,药师丸嚼着关东局食堂紫菜饭团,拿烧红铁扦捅他肚子,“还没开始问哟,红线同志!”
钱文正毫无反应,随着他
陈醉眉头霍然舒展,他笑,带着点儿沧桑,带着点儿然,个身经百战老特工那样,惨淡地摇摇头,走上去,贴着老马耳朵说:“告诉,怎做。”
老马只有三五句话,但断断续续,交代很久,陈醉静静听完,没什表示,返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住,面前是刑讯室长长走廊,这次走出去,下次再进来,可能就是阶下囚,他转回头,轻声问:“他……有没有爱过?”
老马耷拉着脑袋,没回答。
陈醉向他走去,眼睫上下颤抖,手肘上衬衫绷得很紧:“哪怕……点点……”
老马仍然沉默,陈醉站到他面前,仔细看看,伸出手,在他大动脉上贴三秒,已经断气。
他马上回家,这时候将近午夜,路过吴妈门口,他若有所思地瞥眼,小跑着上楼,先去书房门口储物柜拿钳子,然后用小钥匙打开卧室门,进门上锁。
脱掉外套,他从穿衣镜背后摸出另把钥匙,打开小写字台抽屉,取出手电筒,之后随便找张纸,写下老马告诉他棺材铺地址,放进去重新上锁。
扭亮手电筒,他钻到床下,老旧电台牢牢钉在床板上,二十三颗钉,他颗颗起下来,揣进兜里收好,随后把这个陪他许多年老伙计塞进衣柜,简单处理下痕迹,快步下搂。
他和上级失联已经五年,那家伙代号火镰,很可能早就牺牲,这五年里,他从没忘记过那个波段,如今笔划写在纸上,包括火镰发报习惯、口吻和断句方法,写完小心折好,走到吴妈门口,蹲下来,从门缝塞进去。
看看表,不到两点,他立刻收拾公文包,去办公室。夜晚军事部大楼安静阴森,他上二楼,东起第二间,门口铁牌上写着“次长办公室主任室”,他进屋开灯,把口袋里钉子从窗户抛远,接着直奔办公桌,拿出纸笔,开始记录老马提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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