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士兵们跟着马灯踢踢沓沓地走。十几个穿着大蓑衣士兵抱着汤姆式过来。带班举手报告:“报告团长,警卫连排前来看守俘虏。”鲁立人举手还礼,道:“严格看守,不让个人跑掉,天亮后清点俘虏。如果没猜错话,”他笑着对黑暗中磨房说,“老朋友司马库也在里边。”
“操你老祖宗!”司马库在盘大石磨背后大骂起来:“蒋立人你这个卑鄙小人,老子在这里!”
鲁立人笑道:“天亮后咱们再见!”
鲁立人匆匆地走。那个大个子警卫排长站在灯光里,对着磨房里说:“知道,有人身上还藏着短枪,在明处,你在暗处,你枪就能打倒。但劝你不要动开枪念头,因为你开枪,只能打倒个,可是——他对着身后怀抱汤姆枪十几个士兵挥挥手——们十几梭子打进去,倒下就不止个。
们优待俘虏,天亮就甄别,愿意参加们队伍们欢迎,不愿意参加,发路费回家。“
磨房里没人吭声,只有哗哗水声。排长指挥士兵,拉上腐烂变形大门。马灯黄光,从大门上窟窿里射进来,照在几张浮肿脸上。
十七团士兵撤出后,磨房里有间隙。摸索着,向着刚才司马库发声地方挤去。碰到几条打着哆嗦滚烫腿,听到很多抑扬顿挫呻吟。这座庞大风磨房,是司马库与他哥哥司马亭杰作,磨房建成后,没有磨出袋面,风车叶片夜之间被狂风吹得纷纷断裂,只剩些粗大木杆子挑着残缺叶片年四季嘎啦啦地响。磨房里宽敞得可以跑马戏,十二盘小山样大石磨顽固不化地蹲在砖石基座上。前天下午和司马粮还来此观察过,司马粮说他要建议父亲把风磨房改造成电影院。当们踏进磨房时,不由地打个寒颤。空旷磨房里有群凶恶老鼠吱吱地尖叫着向们冲过来,冲到距们两步远时,它们停住。匹白毛红眼睛大老鼠蹲在最前边,抬起两只精美得像用玉石雕成前爪,捋着雪白胡须。它小眼睛星星样闪烁着,在它身后,几十匹黑色老鼠列成半圆队形,鼠视眈眈,随时准备冲锋陷阵。惊恐地倒退,头皮炸、炸、炸,脊梁沟阵阵发凉。司马粮挡在前边——其实他个头仅仅齐着下巴——弯下腰,后来又蹲下,直盯着那匹白毛老鼠。白毛老鼠也不示弱,放下捋胡须前爪,像犬科动物样坐着,那小嘴小胡子微微地颤抖着。司马粮与老鼠僵持着。老鼠们,尤其是那匹白毛老鼠在想什呢?
司马粮这个直让不愉快、但渐渐地与亲近起来小男孩又在想什呢?他与老鼠仅仅是在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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