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们让说什……”干部们怒吼着:“老实交待,不许隐瞒!”四姐眼神渐渐黯淡,明亮眼泪从她紫色眼睛里突然进出来,溅湿旗袍前襟。她说:“当妓女,靠着身子挣饭吃,攒这点钱,不容易,老鸨催逼,流氓欺负,这点财宝,都浸着血……”她美丽眼睛突然又明亮起来,泪水被火苗子烤干,她说:“你们抢血汗钱还不罢休,还把拉来出丑,这样女人,什样男人没见过?日本鬼子见过,高官显贵见过,小商小贩见过,半大孩子偷爹钱来找,也不怠慢他,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夫……”干部们怒吼:“说具体点儿!”四姐冷笑道:“你们斗争是假,想看是真,隔着衣服看,多别扭,老娘今日给你们个痛快吧!”她说着,手熟练地解开腋下纽扣,然后猛地掀开胸襟,旗袍落地,四姐赤裸身体,她尖利地叫着:“看吧,都睁开眼看吧!靠什剥削,靠这个,靠这个,还靠这个!谁给钱就让谁干!这可是个享福差事,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吃香喝辣,天天当新娘,夜夜入洞房!你们家里有老婆有闺女,都让她们干这行吧,都让她们来找,教她们吹拉弹唱,教会她们侍候男人十八般武艺,让她们成为你们摇钱树!大老爷们,谁想干?老娘今日布施,倒贴免费侍候,让你们尝尝红婊子滋味!怎啦?都草鸡?都像出xx巴样蔫?”在四姐嬉笑怒骂中,几分钟前还目光灼灼高密东北乡男人们都深深地垂下头。四姐挺胸对着胡书记,狂妄地说:“大官,就不信你不想,瞧你,瞧你那家什像鸡腿匣子枪样把裤子都顶起来,支篷。来吧,你不带头谁敢干?”四姐对着胡书记做着*秽动作,说出串*言浪语,她挺着伤疤累累Rx房前进,胡书记红着脸后退。
这个威武雄壮胶东大汉,粗糙脸上沁出层油汗,猪鬃样支棱着头发里冒着热腾腾蒸气,好像个开锅小蒸笼。突然,他嗷地叫声,好像被火钳烫鼻尖狗,他疯,抡起铁拳,对准四姐头脸,阵胡打,在咯唧咯唧疹人声里,四姐哀鸣着跌倒,她鼻子里、牙缝里渗出鲜血……
胡书记犯错误,被调到不知什地方去。
那天,良心发现高密东北乡女人们,痛骂着造孽公社干部,也痛骂自己男人。她们拥上前,围成个圈,给四姐穿上衣裳。几个年轻力壮女人抬着气息奄奄四姐,走出阶级教育展览馆,在大街上走,后边跟随着群泪汪汪妇女,还有些面色沉重,状如小老头孩子,没人说话,简直就是场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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